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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探病（1 / 3）

后宮在九月末的一個清晨亂了套。

彼時夏云姒正在小廚房里親手給皇帝煲一道乳鴿絲瓜竹蓀湯,鶯時匆匆進來,揮退宮人，屈膝微福：“娘子,紫宸殿那邊說……皇上近幾日常感疲乏，太醫(yī)開了進補的方子也不見好。今兒個下朝依著太后的吩咐,傳了幾位醫(yī)術(shù)最為精湛的太醫(yī)同去會診，結(jié)果……”

她聲音不由自主地輕顫，夏云姒并未回頭，只持著銀匙，風輕云淡地嘗了口鍋中的湯：“結(jié)果什么？”

鶯時垂眸：“診后說是中毒。”

“僅此而已么？”夏云姒輕哂,“那不急，先等等。遲些時候你讓含玉把這湯送去，她自有分寸。”

鶯時應(yīng)諾，退出小廚房就去知會了含玉。不多時湯熬好了,含玉提著食盒送去紫宸殿，約莫一刻工夫就又回了朝露軒來。

夏云姒屏退旁人,含玉細語輕聲地稟了紫宸殿當下的情形：“紫宸殿被侍衛(wèi)嚴守著,去探病的嬪妃們都不得進,奴婢便也沒能進去,將湯交給御前的宮人便退下了。倒是回來時奴婢碰上了太后身邊的蔣姑姑,說娘子擔心圣體安康，向她問了一問，可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那看來毒下在了何處尚未查到。

是啊，這挖空心思下毒的法子是難以想到。況且下在她這里的還是添在了日日都用的炭里,仍是撥給含玉后才無意中被察覺。

皇帝那里的，只是每天到她這兒給手爐添一回炭，必定更難察覺。

若是昨晚添的炭中的水銀已蒸發(fā)干凈，那更是查不著了呢。

夏云姒淡聲問她：“太后一直在紫宸殿么？”

“瞧著是的?！焙顸c頭，“皇上遇上這樣的事，誰都不放心。不止太后，六宮嬪妃也都不敢離開，皆在外頭候著呢。”

她嗤聲輕笑：“倒是難為她們了。偏我身體抱恙得以在宮中多懶，瞧著真不忍心呢?！?

是以傍晚時她便出了慶玉宮門，也往紫宸殿去。

邊一路走著邊在心下揶揄：嘖嘖，自己如今也真是個仁善人了，此時過去了了這樁大戲，六宮嬪妃便皆可回宮睡個好覺，不必在這深秋寒夜里苦站到天明以表忠心了。

離得還有數(shù)丈遠時，殿外那一片人群便映入眼簾。

夜色之下，滿頭珠翠與綾羅綢緞都被覆上一層暗沉的色澤，紫宸殿里透出的暖黃光暈好似也顯得比平日更深沉些，合著秋風，一股肅殺。

再往前行，那邊便也發(fā)覺有人過來，許多位都偏過頭來，分辨此時才姍姍來遲的是誰。

很快，許昭儀攜著周妙上前迎她：“你也來了。”許昭儀握住她的手，周妙小聲道：“姐姐既身體不適，何故還過來？瞧這陣仗是一來就不好走了，還不如借著由頭躲著?！?

夏云姒聽來只覺諷刺又暢快。

——這許多人都候在外面，瞧著是人人都關(guān)心圣體，其實不止有多少人覺得這是苦熬，只是為了恩寵、為了前程不得不守在這里罷了。

她輕聲哀嘆：“這么大的事，我思來想去還是放心不下，便過來看看?！?

許昭儀點點頭，三人便一道又折回了殿門前。夏云姒仍是提著食盒來的，就上前與殿門口的宦官說話：“公公，我給皇上備了兩道他素日愛吃的點心，不知方不方便……”

那宦官即刻躬身：“方便，方便。皇上今兒個上午喝了您做的湯，贊不絕口。我?guī)煾柑匾饬袅嗽?，說若是窈姬娘子來，就趕緊請進去?！?

說罷退開半步，一推殿門，恭請夏云姒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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