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他顧及臉面,還是知道不好引來太多人的矚目,宋丹陽喊得還算克制,況且他這般嬉皮笑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岳離華本也不打算太為難他,直將他往大廳中一處存放香酒的陰暗角落處引去,邊走邊說道:“找個隱秘地方我要跟你說正事。”
這浮蛟船的三層甲板乃是一宴會大廳,中央設有戲臺,一應娛樂設施俱全。四周陳設座椅十數張。艙邊高臺上還有些設于屏風后的雅坐。無論是看情形還是座位數量的設置,都能說明下層甲板的人也有資格進入這里。
此時這件宴會廳被岳離華剛才行為驚著的眾人早已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些船員,陸陸續續的往茶臺上送著糕餅,想是還在準備開餐。零星上來幾位乘客也是拿了糕餅就走,絕無逗留之意。故而存放香酒之處,還算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岳離華就帶著宋丹陽在那層層疊疊的酒壇前站定,向宋丹陽問道:“你們的任務內容是什么?上層甲板的頭,說是我們負責上層甲板大人物的安全,卻要我們單獨找你們制定協防策略,按說下達命令這些事,不都應該是由他影衛府直接安排給你們嗎?我覺得他這事兒說得蹊蹺。你們那層甲板沒有總負責人嗎?”
“巧了,我接到的任務說明,說是不許在公共區域討論任務內容。至于你所在的四層甲板,我們沒有權限上去,也就不清楚了。你在這兒問我任務說明我也不好講,不如去房間談。”
宋丹陽剛說這話時還是眉飛色舞,全然一副平日里調笑的某樣,話將說完時卻是變了臉色,一副見鬼了的模樣對岳離華說道:“你剛才帶我來這兒之前,身后還有八壇酒的,說話間,你靠在酒案上以后,就變成七壇了。”
岳離華回身一看,前排放置的整整齊齊的碼著兩排摞得整齊的兩層酒壇,心想,排得如此密集,誰會注意究竟有幾壇酒呢?遂對宋丹陽回道:“大概是我轉身的時候稍微移動了位置,你看錯了。”
宋丹陽反駁道:“不可能,那酒壇的第二排長度變了,我還能看錯嗎?”
見他說得如此斬釘截鐵,岳離華也不由得狐疑起來,雖說沒哪個扒墻根兒的,會因偷酒讓自己暴露,但有可能探討秘密事物的時候知道了附近多了個人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覺,終歸不能讓人放心。
岳離華連忙回頭查看是不是真有人藏在了酒壇附近。好家伙,身后那第二排的酒壇徑直變成了六壇。
于是岳離華一面四下尋找一面開動小范圍感知,以便地毯式收索,總算是在酒壇墻后方發現了熟悉的靈力源,那靈力源還特意收斂了許多,若不是近在咫尺,真的很難感覺得到。
岳離華對著那熟悉的背影一拍,只見那身影似是驚了驚,直打了個機靈,若不是酒壇后空間有限,活動不便。岳離華毫不懷疑他會拔腿開跑。
雖說這背影熟悉,但他這般舉動岳離華著實沒見過,疑惑道:“你怎么也在這船上?”
那偷酒人一轉身,宋丹陽也瞧著了,此人竟是多日不見的冷望舒,只是身形要比印象中消瘦多了,他還穿著分別時的衣裳,只是那件衣服已經破得不成樣子。原本合身的衣服現在穿在身上倒像是他偷來的。只看背影一時半會的宋丹陽還真不能把他跟望舒聯想到一起。
只見他對著岳離華比了個禁聲的手勢。
“你不是回……”宋丹陽這嘴快的剛要出口就被抱著兩個酒壇的冷望舒堵住了嘴,只得小聲支吾后半句,“去了嗎。”聽他話語,岳離華絲毫不懷疑他原本想說的是“你不是回東桑去了嗎?”
“此地不宜久留。你兩個給我打下掩護,讓我好回黃字附耳閣,別叫那些擺茶點的船員發現我,”冷望舒同心直口快的宋丹陽講不通,推搡起岳離華來,看上去他很著急,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岳離華引著他,像普通乘客那樣走去下層甲板,為了給冷望舒壯膽,甚至試圖路過茶臺時捎上個茶店給他,卻被冷望舒拉住拒絕了。
幾人順著冷望舒的指示下了樓,宋丹陽正走在最前面,“黃字附耳閣那是什么?名字好奇怪。”
“快走吧在下層甲板呢。”岳離華催宋丹陽道,轉而又問冷望舒道:“你在害怕什么?若不是你的靈力氣息確實是厚德無疑,我簡直懷疑你被掉包了。你傳送符呢?”
她身后冷厚德回道:“在這船上可千萬不能用那個,等到了黃字附耳閣,我在同你詳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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