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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大獄（1 / 3）

開封府的監(jiān)獄內(nèi)，燈火昏暗。

已過亥時，牢房內(nèi)還是亂糟糟的。看守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幾個犯人說著葷素夾雜的故事，不時發(fā)出低低的粗野的笑聲。

馬擴靠著石墻，雙目微閉。冰冷堅硬的石頭，硌得他的背有點疼，也讓他心中的郁悶稍稍減了些。

牢房內(nèi)除了他，還有三名囚犯。馬擴有些奇怪，顧羽為何沒有單獨監(jiān)押他。

三名囚犯中，一人身形高大，胳膊腿肌肉鼓鼓，紅胡須扎刺刺的；另一個稍矮了些，卻也體寬身壯，斜著一對三角眼；最后一個身材倒是不矮，卻是體格單薄，臉色蒼白，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馬擴一進牢房，那書生樣子的人便討好地沖他笑著；而另外兩個人理也不理，抱著肩旁只是不屑地看著馬擴。

馬擴也不去理會他們，自顧在一旁想著自己的心事。

牢房內(nèi)有些潮濕，雖不十分悶熱，卻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馬擴忍住心中的不適，竭力理著思路。

顧羽的舉動讓他感到震驚。

這個一直以來他認為坦誠可靠、極為信賴、視若親人的老友，忽然之間變得陰險兇惡，讓他難以接受。如果說上次在客棧他還心有同情、不以為罪的話，這次他是真的怒了。

這一切必定是顧羽所為。謊稱殺敵逃出，污蔑自己降金，定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

馬擴覺得后背一陣陣發(fā)冷。

他不怕坐牢。

當年在真定府募兵，因故與真定府路安撫使劉韐的兒子發(fā)生爭執(zhí)，被誣陷勾結(jié)金人而被關(guān)入大獄達九個月，他也不曾絕望過。可這次被自己曾經(jīng)最信任的人構(gòu)陷入獄，卻著實令他傷心。

馬擴不覺懊惱地捶著墻。

那三個人聽到動靜，都朝馬擴看過來。馬擴歉意地笑笑，那書生趕忙背過頭去，另外兩人挑釁似的瞪了馬擴幾眼，也自轉(zhuǎn)過身去。三個人又興奮地繼續(xù)說起來。

馬擴將雙腿使勁伸開，放松一下麻木的神經(jīng)。也許是白天有些累，身子疲倦，馬擴斜躺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長廊上的油燈一陣閃亮，接著突然熄滅了。牢房內(nèi)頓時一片黑暗。

有一些風，牢房外面的楊樹葉子嘩啦啦響著，一只貓頭鷹叫了幾聲。

二更剛過。牢房內(nèi)靜悄悄的，聽得見忽高忽低的鼾聲。

牢門口的燈光忽又悄然亮了起來，一個高大的黑影投在墻壁上。片刻，燈光倏地熄滅，牢房內(nèi)重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長廊的盡頭，幾盞油燈仍在燃燒著，燈焰搖晃。

馬擴沉沉地睡著。夢中，他正騎馬奔馳在一望無際的遼闊草原上。

遠處，密林邊緣，一叢稀疏的灌木旁邊，一只狍子警覺地豎起耳朵。

馬擴勒住馬韁繩，輕輕抽出一支箭，緩緩將弓拉滿。“嗖“的一聲”，弓弦響處，弩箭飛出，狍子應(yīng)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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