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確實(shí)是胥之明。
他沒什么好為自己爭辯的。他人就在這裏，說什么晏梓都已經(jīng)不信他了。
他走到了月光下，淡聲道：“你殺了他？”
晏梓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知道他是睚眥的人么？”
胥之明剛到這裏，沒聽到他們方才的對(duì)話。聽了這話，他的臉色變了變，老實(shí)道：“不知。”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你自己窩裏都沒清理干凈，就想來清理天下人？”
“我……”
“你還有什么好說的？”晏梓一字一頓地說道，“辟邪塢卿！”
胥之明渾身都使不上力。他看著一襲黑衣的晏梓，突然覺得心口有什么被狠狠撕扯了開去，硬生生地被人從他的骨血裏剝離。
晏梓突然拿著那把劍挽了個(gè)劍花，哼起了歌。那曲調(diào)輕快活潑，放在此情此景下實(shí)在是太恐怖了。
他拿出了那枚金色的小鳥，伸出了手來：“你還記得這個(gè)么？”
胥之明看了那東西一眼便飛快地移開了視線，仿佛被那只小鳥燙到了。
“當(dāng)初你說……我可以拿著這個(gè)去萬旭元下的宗字號(hào)……呵，萬旭元，旭？”那小鳥被晏梓狠狠砸了過來，砸在胥之明臉上，留下了一道紅印，“我他娘的怎么就沒想到你身上來！”
胥之明順勢接住了那枚金色小鳥，微微一楞：“你……”
“看我查辟邪塢卿是不是很好玩？！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卻像個(gè)傻子一樣！”晏梓飛快地說著，丟開劍沖上來一把拽過胥之明的衣領(lǐng)，兩個(gè)人的額頭砸在了一起，撞得發(fā)紅。
胥之明被他拽得腳下踉蹌了幾步，看著他的眼睛。
“你知道我看見那張紙的時(shí)候是什么境況嗎！看到了說你蒙眼我只是心中有些不安，萬一只是碰上了都是瞎子呢？！可他說你的腰上掛了一柄刀柄上有一大群蝴蝶的長刀，拄著一根玉制的長棍！”晏梓說著說著眼中就流下了淚來，混著血水一起順著他的臉龐滴落在了胥之明手上。
那天，池束與宣盡歡，還有露伊，看著晏梓一步一步崩潰，發(fā)抖，直至疲憊得連那一張輕若鴻毛的紙都拿不起來。
晏梓雙眼生疼，將頭埋在了胥之明脖頸間。
胥之明兩只手搭在他肩上，輕聲道：“對(duì)不起。”
“你有什么好對(duì)不起的？”晏梓抬頭笑他，“是我瞎了，看見了你衣服上掛著的那只鳥也沒多想。”
胥之明的常服后面是綴著一只鳥的，只是那鳥的圖案已與當(dāng)年不同。當(dāng)初他們兩人感情并未破裂，自然不會(huì)想到這等血海深仇上去。
“你離我遠(yuǎn)些，”晏梓有氣無力地推了他一把，“我怕我一急捅死你。”
“燕子……”
晏梓截了他的話，大罵道：“叫你大爺！也好……我也同你攤牌得了，老子他娘的叫燕星何！你憑什么叫我燕子？！你以為你是誰！”
聽了他這名字胥之明頓時(shí)對(duì)他身世明了。只是這怎么說也不是他的錯(cuò)，便也有些怒了：“當(dāng)初查了你家案子的是胥宗，下令殺你爹娘的是皇帝，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憑什么他們手上的人命要我來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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