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遙清”咬牙忍著妖丹碎裂的劇痛，聽到少女冷淡的聲線遙遙傳入耳畔：“你身上的孽障不多，等償清了，做個(gè)好妖?！?
“寧遙清”的神色瞬間垮了下來。
它從小除了用魘術(shù)偷雞摸狗，不曾殺過一個(gè)人，是魘妖一脈的恥辱。今天是它第一次嘗試殺人，沒想到一試就栽了大跟頭。
魘妖：“……”可惡，她一定是在羞辱它！
姜昤則沒想那么多，只是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
白皙、干凈，泛著粉的掌紋流暢地勾過，連掐痕都沒有。
按說，她那一下，應(yīng)當(dāng)挺狠的。
而另一邊，寧遙清的手指猛然蜷起，皮肉被掐爛的痛感從手心滲入肌理，疼得他心頭一跳。
他倏地抬眼，看向頭頂皎皎的明月。
——師姐出事了！
然而，當(dāng)他循著術(shù)法的指引找到姜昤時(shí)，紅衣少女卻坐在草地上，低著頭，目光落在自己的手心，不知在想什么。
周遭平靜詳和，也不像是出了事的樣子。
寧遙清走上前去，輕輕喚了一聲：“師姐？”
姜昤一剎那抬起眼，眸中盛滿冰冷的戒備。兩人靜靜地對(duì)視著，誰都沒有開口。
姜昤的指尖捻了捻手心，忽而平靜出聲：“師妹，我方才殺人了。”
寧遙清一怔，下意識(shí)回答：“師姐殺的，定是十惡不赦之徒?！?
“你……不怕么？”
“自是不怕?！?
女孩子和方才的魘妖穿著同樣的藍(lán)色裙衫，清澈的茶眸裏卻一絲懼怕也無，只有全然的真摯與信任。
這是真的師妹。姜昤定定地看著她，莫名肯定地想。
姜昤的神色倏忽柔軟下來，牽過她的手一同坐下，聲音輕而縹緲：“他的確是十惡不赦之徒?！?
“一身元嬰修為，全是靠人命堆出來的?！?
“……師妹，答應(yīng)師姐，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一定要堅(jiān)守道心，好么？”
寧遙清想起那個(gè)面目猙獰的黑衣邪修，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他絕不會(huì)變得和那種人一樣。
*
許久，姜昤才終于從那種恍惚的狀態(tài)回過神來，暗暗唾棄自己被魘妖影響了心智。
忽地，她想起什么似的，要看寧遙清的手心。
寧遙清眼睫微抖，垂著眼，磨磨蹭蹭地伸出了兩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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