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是那位新來的數(shù)學(xué)老師上的

第一節(jié) 課，沈也本來沒興趣，拿起本書擋在前面就準備趴下睡覺，卻聽到新老師已經(jīng)走進了教室，清朗的女聲做著自我介紹。

“你們好，我姓裴，叫裴沅，是你們新來的數(shù)學(xué)老師。”

沈也一楞，抬頭看去。

裴老師可能剛從操場來的，一身便利的運動裝，梳著利落的高馬尾，對著學(xué)生們大方一笑。

那笑容，像極了前些日子沈也在操場上，和她今生初見時的模樣。

下課后，前桌的鄭賢超勾著朱子豪的脖子叫道：“我去，我有多長時間沒見過數(shù)學(xué)老師的笑臉了！剛才那一瞬間我還以為她要罵我或者諷刺我呢，我都準備還嘴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剛才課上裴老師講的是王華之前讓寫的卷子，本來因為王華出事，那個卷子就沒幾個人寫，尤其像鄭賢超這種本身就不愛寫作業(yè)的學(xué)生，誰想剛才裴老師偏偏叫鄭賢超站起來回答問題，問他那個選擇題選什么。

鄭賢超因為討厭數(shù)學(xué)老師而討厭數(shù)學(xué)這一科，所以沒什么好臉，隨口說了個選c。答案肯定是錯的，如果是王華，肯定會尖著嗓子嚷“你長沒長腦子，稍微有點腦子都知道c不對，你蒙都不往對裏蒙，教你這樣的學(xué)生就是浪費時間，我以前教的學(xué)生有多優(yōu)秀，教你就是我的恥辱”之類的。

每次類似的事情之后，鄭賢超都會當(dāng)面嗆回去，說“我要是能往對裏蒙還叫蒙嗎？”

可剛才裴老師卻沒有，聽了鄭賢超的答案之后只是挑了下眉，隨即笑著說“來之前我先打聽了下班裏每個學(xué)生的情況，聽說你挺不喜歡數(shù)學(xué)的，我本來以為你會拒絕回答，沒想到你居然答了并且給了我一個明確答案，非常好，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雖然c不對，但已經(jīng)很接近正確答案了，答案不是c不是1，而是d是負1，你居然只錯了一個正負，非常好，坐下吧。”

這番話一出口，不止鄭賢超傻了，全班都有點不適應(yīng)，裴老師表情卻沒什么變化，繼續(xù)講課。

沈云間抬了下眼皮，沒什么語氣道：“知道你的興奮了，但是你再敢碰到后面的桌子影響我哥睡覺，會罵你諷刺你的不是裴老師，而是我了，并且我不止會動口，還會動手。”

鄭賢超立馬坐好，“對不起。”

“沒什么，”沈也直起身道：“本來也沒睡。”

鄭賢超聽了剛想繼續(xù)給沈也八卦學(xué)校的新鮮事，卻被沈云間搶了個先。

“那哥你既然沒睡，陪我去洗手間吧。”一面對沈也，沈云間立即換了個語氣。

鄭賢超：“……沈哥你是女生嗎？上洗手間還要人陪？”

沈云間頗不在意，“有意見？”

隨著跟沈云間越來越熟，鄭賢超也不似原來那么怕他了，尤其有沈也在，于是鄭賢超壯著膽子道：“沈哥你這副女孩子做派，瞧不起你！”

沈也瞥眉還沒來得及開口，沈云間先理直氣壯道：“那又怎么樣，你們這種沒有同桌哥哥庇護的人，是不會懂的。”

沈也嘴角抽了抽，懶得開口，直接扯著沈云間去了洗手間。

剛從洗手間出來，下節(jié)課是自習(xí)，沈云間正想拉著沈也在外面磨蹭會兒，誰想出來就遇到胡彬，說校長讓沈云間去趟校長辦公室。

“哥，一起去吧，下節(jié)課是自習(xí)，你回去也是睡覺，反正你也睡飽了，跟我一起去嘛。”

“哥，哥哥，同桌哥哥～”

沈也：“……閉嘴！”

沈也捂住他的嘴，拉著他去了校長室的方向。

雖然是自習(xí)課，但是讓老師看到沈也就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靥诱n也不太好，所以沈也沒有在校長室門口等沈云間，而是去了這一層的陽臺上。

說是陽臺，其實就是個方寸之地，也沒有監(jiān)控，從樓下或者樓道經(jīng)過，只要不刻意看也看不到，所以沈也就在這裏等沈云間。

沈也一直沒有買手機，因為他不需要聯(lián)系任何人，他和沈云間幾乎形影不離不需要聯(lián)系，所以手機對他沒什么用，也就玩玩游戲而已，但是沈也大概猜到校長找沈云間什么事，所以讓沈云間帶著手機進的校長室，故而他現(xiàn)在也沒有手機可以玩，只能看著旁邊的綠植發(fā)呆。

約莫過了大半節(jié)課的時候后，沈云間才從校長室出來，像是心電感應(yīng)般，徑直走到了陽臺這邊。

沈也回頭看他。

沈云間剛要開口，沈也搶先道：“校長還是決定讓你去市裏參加數(shù)學(xué)競賽？”

“沈叔叔你怎么知道？”

沈也斂了斂眸，重新看向那盆綠植，道：“柯曜堂走了，就沒有人參賽了，而且校長起先就不太愿意讓柯曜堂去，因為參賽的目的肯定是想拿獎，不是為了給其他學(xué)校陪跑，你是得獎最大的希望，校長當(dāng)然還是希望你去。”

沈云間沒有糾正他又念錯了柯堂曜的名字，只是朝他走近了兩步，來到他的面前。

“沈叔叔，我們一起去。”

沈也看他，“你開什么玩笑，高中知識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也懶得學(xué)，我去干什么？陪賽書童？學(xué)校也不會同意啊。”

只是一個小小比賽而已，沈也又不參賽，卻作為陪同一起去，讓人一看像什么話，既覺得沈也耽誤學(xué)習(xí)還覺得沈云間矯情。

“理他們做什么，沈叔叔當(dāng)然要跟我在一起。”沈云間道。

沈也笑著搖了下頭，“幼稚鬼。”

沈云間卻不在意，幼稚就幼稚，他又看了沈也一會兒，突然道：“沈叔叔，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去？”

他們是一個人，他對他的情緒太敏感。

沈也看了他一會兒，眼神晦暗幽深，終于道：“也談不上，只是有些感慨，小云間長大了啊。”

長得如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