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家……”

“閉嘴。”夏顏汐不敢讓他說出師正杰或白子瑜的名字，對姜小武道，“這人我認(rèn)識，是我府裏人，這兩個人交給我就是了。”

夏顏汐抬手，身邊跟著的花楹帶人上前準(zhǔn)備帶走這兩個人。

“慢著，我剛才忘了告訴殿下，這事已經(jīng)派人去稟告了宮裏，太后娘娘的旨意可能已經(jīng)在半路了，您若是這會兒把人帶走了，我實(shí)在不好和太后娘娘交代。”

姜小武言外之意就是這人他不會放。

姜家養(yǎng)大了姜幾道，太后娘娘也對他恩寵有加，可這姜幾道如今投靠白子瑜，就是忘恩負(fù)義。

姜幾道和長公主青梅竹馬的長大，他自然不會把這白眼狼交給長公主。

花楹見姜小武沒把長公主放在眼裏，呵斥道：“大膽！殿下乃是護(hù)國公主，有督察禁軍之權(quán)，自然也可以審這兩個白身，你搬出太后娘娘是故意為難殿下嗎？”

姜小武臉色冷硬，不為所動。

一個女婢的話不足以震懾住禁軍指揮使。

夏顏汐有心留這兩人一命，她身邊帶著明鏡司的幾人，若是強(qiáng)搶這兩人出城，也不是難事。

而且夏顏汐有把握太后即便知道這事，也不會為了一個姜幾道和她生氣。

正當(dāng)她的手摸到腰間的青冥將要拔劍時，曹全與魏福生同時出現(xiàn)在南城門。

魏福生是司禮監(jiān)掌印，曹全目前是明鏡司指揮，身份自然比不上皇帝跟前的第一人。

所以只能退了半步，讓魏福生先開口。

“老奴見過殿下。”魏福生看著夏顏汐長大，此時先露出了和善的笑意。

“魏公公是帶了陛下的旨意嗎？”夏顏汐問魏福生。

“是，陛下聽說姜幾道回京城了，宣他進(jìn)一趟垂拱殿。”

姜小武眼睛閃了閃，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曹全。

“真是巧了，殿下，太后娘娘讓奴婢也請姜幾道去一趟鳳儀宮呢。”曹全跟著開口，也看向了夏顏汐。

“姜大人果然謹(jǐn)慎，稟報了太后娘娘，還不忘稟告陛下。”夏顏汐一下面對兩方，皮笑肉不笑地斜了一眼姜小武。

“小人位卑言輕，做事總要周全些才能少犯點(diǎn)錯。”姜小武臉上的冷硬散掉三分，“只不過如今這人殿下是帶不走了，具體是先去鳳儀宮還是先去垂拱殿，還要靠殿下來調(diào)節(jié)呢。”

太后與陛下孰輕孰重，讓夏顏汐在兩者中挑揀，分明是不懷好意。

夏顏汐嘴角微勾，看著姜小武的眼神冷下來，道：“我尊重姜大人奉公守職，可不想姜大人是把本宮當(dāng)作了傻子，既然話不投機(jī)，那本宮就沒有必要再多說一句了。”

“魏公公，告辭。”夏顏汐坐在馬上向魏福生拱手離開。

“殿下慢走。”魏福生看著夏顏汐帶著一隊人馬離開。

曹全和魏福生相對而視，都似心思百轉(zhuǎn)，又一時沒有開口。

他原是魏福生手下的內(nèi)侍官，歸司禮監(jiān)管轄，后來進(jìn)了公主府又轉(zhuǎn)到鳳儀宮，到如今成了皇城司的人，這樣的身份一時之間在魏福生跟前也不知道該拿出什么態(tài)度。

曹全沒開口，姜小虎著急了，說：“這兩人怎么個處置，還得您二位拿個主意。”

一邊是龍?zhí)兑贿吺腔⒀ǎ獛椎酪涝谡l手裏？

魏福生倒是比較自然，他的目光從姜幾道身上掠過，停在曹全的臉上，說：“太后娘娘可說了見姜幾道是為何事？”

曹全從宮裏出來，當(dāng)然知道姜幾道這趟要是進(jìn)了鳳儀宮就是杖斃一個下場。

即便原來的姜世嵐還對這個在自己眼前長大的孩子還留著一點(diǎn)舊情，如今也因為他倒向白子瑜而消失殆盡，姜世嵐就是殺雞儆猴，給相府一個警告。

“娘娘沒有說。”曹全的回答沈悶，刻板。

“既然沒有什么急事，那就讓姜幾道先走一趟垂拱殿吧。”魏福生笑模樣地開口做了決定。

曹全沒有拒絕，姜小武只能松手放人。

魏福生坐上轎子帶人離開，連著馬車都被一隊內(nèi)侍拉走，曹全臉上都是冷若寒霜，片刻也跟了上去，把姜小武留在原地。

“魏公公可否挪步說話？”

曹全追上去掀開了轎簾，魏福生揣著手，斜眼看著曹全問：“何事非得避著人說，曹指揮若是有話就在這裏說吧。”

轎子沒停，曹全在外面跟著轎子走，這會兒臉上有點(diǎn)著急，說：“只有一句話，不耽誤公公時間。”

魏福生把臉轉(zhuǎn)過來，正視曹全的眼神微冷。

“你這般阻攔轎子，不想讓姜幾道進(jìn)垂拱殿，是對陛下的旨意有異議嗎？”

曹全毫不在意地回視魏福生的目光，道：“自然不敢，只是剛想起有個人讓我給您帶句話，不方便讓別人聽見。”

魏福生以為曹全是要拿姜世嵐來壓他，他自然不肯停轎，反而對一旁內(nèi)侍道：“你們這群懶骨頭，是沒吃飯了，走起路來慢慢吞吞，都給我警醒點(diǎn)，誤了陛下的事你們都得掉腦袋。”

抬轎的內(nèi)侍立刻加快腳步，寒夜裏竟也滿身浸了汗意。

曹全見狀沒再跟過去，急得在原地跺腳，氣惱地呸了一句“油鹽不進(jìn)”，便打馬越過魏福生的轎子先進(jìn)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