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他于是心領神會地再度給了 aiter一個眼神,燈光驟暗,小提琴的樂聲悠揚而起,一束追光憑空而下,罩住一對賞心悅目的璧人。石暮塵邁開長腿一步步向外走去,然后瀟灑轉身,挺直身形猶如一棵蒼勁的松。他向她緩緩伸出手,低沈磁性的聲線仿佛含著啞光:“mayi?”
一支安靜溫柔的舞,似乎僅僅只為讓她的側臉貼上他的胸膛而存在,她緊緊偎著他,眼神裏漾著癡迷的光;他看似柔情蜜意地註視著她,心思卻早已飛到這城市的某個角落,落在了某個妖嬈嫵媚的身影上……
“答應我,永遠不要騙我……”她忽然仰起頭,一向害羞地不敢直視他的雙眸,此刻卻亮得過分。
他不知道她最近為何會變得如此不安,似乎屢屢在問他這樣的問題——難道有什么地方保密工作做得不夠?他暗咐著回頭一定要囑咐冉家誠做事再小心一些,同時收緊懷抱圈住她。
“傻瓜,別說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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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暮塵像往常一樣把梁雨柔送回家中,并在她額頭上留下柔情而依戀的一吻。回到車上后他卻立刻加足馬力往回疾駛——明明是早已謀劃多時的計劃,他和梁雨柔交往也已經快一年了,但為什么獨獨是今天最難忍?天曉得他好幾次都快演不下去,被那種難以言喻的負疚感和心煩氣躁弄得差點功虧一簣——
難道是因為太想她了?
他一聲不吭地加碼,在深夜無人的高速公路上飈得放肆而瘋狂。
曉微……曉微……
打開門的瞬間他驟然收緊了呼吸——為什么迎接他的竟會是一片漆黑?她分明沒那么早睡,而且即使是睡覺,她也習慣把燈開得敞亮,為了遷就她的這個“惡習”,在和她相擁而睡的那些夜晚,他都被光線刺得難以入眠,好幾天后才算勉強適應。
可現在,為什么這裏會黑得如此恐怖,如同一個巨大的黑洞就要將他吞噬?
他試探著打開了客廳的燈,光線輻射性地照亮了每一間敞開著門的房間,終于讓他在第一時間看見了那樽正倚靠在沙發上的曼妙身影——他在剎那間大大松了口氣,幾乎有種脫力的錯覺。
“一個人在家怎么弄得這么黑?”他放松下來向她走去,卻發現她從頭到腳一身穿得整整齊齊,甚至連高跟鞋都還穩穩地穿在腳上,而她則雙眼發直,一臉木然地望著地面;而她的右手邊則躺著一只小小旅行箱,仿佛剛出遠門回來,又仿佛正要出遠門去。
“你要去哪兒?”他再次緊張起來,想都沒想地彎下腰捉住她一雙手,目光灼灼地膠著著她:“要去旅行?怎么都沒告訴我?”
她像是忽然變作了一只沒有生命的娃娃,聽了他的話連眨眼都未曾有過,視線依舊是直直戳在地板裏,直戳得他心口滲得慌。他就地蹲下,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強迫與她平視:“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半晌,她才終于機械地動了動脖子,那動作僵硬得讓他幾乎能聽見機器老化后“咯啦咯啦”的摩擦聲,這讓他不寒而栗,一只大掌趕緊摸向她的臉,直到接觸到溫熱的皮膚,才微微放下心來。
“告訴我,發生什么了?”
薄曉微望了他一會兒,忽然沈著聲開口,原本瑩潤明亮的嗓音忽然變得艱澀起來,她說:“你今天,是不是去求婚了?”
他一陣錯愕和心虛,竟不知該何言以對,握住她雙肩的手緊握又放開,終于低下頭,算是默認。
“……什么時候結婚?”
他艱難地開口,聲音微弱而沙啞:“……還沒細說,四月開春先訂婚。”
兩人都沈默,只剩“啪嗒”“啪嗒”的心跳聲愈演愈烈,振聾發聵。
“你知道嗎?”她終于打破沈默:“今天……我真的想一走了之。我原來以為我可以接受,卻原來是不能的。”
“你知道,這都只是暫時的……”他一驚,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他的行徑五年來沒有任何改變,還是一樣的卑鄙無恥,甚至帶著惡意和殘酷!他應該下地獄,他知道自己一定會下地獄——
但如果真的有這一天,他只希望在此之前的所有時光,都能和她共度。
所以不管她怎么想,他都一定要困住她纏住她繞住她——反正他已經是個惡魔,他的心漆黑一片,再照不進一絲曙光。而她是他唯一的光和熱,是他無論如何都必須強留住的生機。
“我會盡快解決一切,然后和你一起遠走高飛,相信我……”見她沒什么反應,還是用那種冰刀般的眼神冷冷剜著他,他愈發心慌起來。視線忽而接觸到靜靜躺在一邊的行李箱,他猛地站起,動作粗魯而毫無章法地將之撕開,把裏頭的所有東西都狠狠扯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扔進衣櫥裏然后用力關上櫥門。
做完這一切后,他又紅著眼沖到她跟前,把她的高跟鞋和外套一并扯下,然后緊緊抱住被他弄得發絲凌亂的她,恐懼地喃喃低語:“不要走,答應我不要走……”
他真的不能再承受那樣的五年,行尸走肉般的他只有在這短短數月間才有活過來的感覺,哪怕就是被她嘲諷刺激冷眼以對都好過沒有她在身邊,說他自私也好無恥也罷,他就是無論如何都必須把她留在身邊。
她無動于衷地任由他抱著,望著他的眼神泛著奇異的光,她輕輕說:“石暮塵,為什么是我?”
他牢牢抱著她,像一個渴求母親關懷的孩子:“這個問題五年前我也問過你,當時你說,你也不知道。”
是么?她淡淡一笑,那笑意卻涼得讓人心驚:“我再問你最后一次,如果我要你放棄一切計劃,現在就跟我一起走,你會不會答應?”
他身體凜了凜,將一雙柔軟的唇移至她耳邊:“……如果我說不呢?”
“那我就會離開。”
“不行!”他忽然勒緊雙臂,緊得讓她肋骨陣陣生疼,他瘋狂地揉搓按壓著她的身體,幾乎像是要把她摁進自己的體內:“我不會讓你走的,你只能留在這裏,留在我身邊……曉微……你告訴我你還要什么別的?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滿足你,你說啊!”
她沒說話,他卻敏銳地察覺到,被她貼靠著的那一片衣料處泛出了一小片濕熱,他趕緊捧起她的臉細看,那蜿蜒而下的淚水瞬間燙痛了他的心,讓他一陣心悸。
“別哭,你到底怎么了?”他吻著她微涼的唇瓣、鼻尖、睫毛和額頭,同時貪婪地以舌尖舔舐著她洶涌而出的淚水:“告訴我到底怎么了?嗯?”
她淚眼朦朧地定定望住他,一直封凍的神情驟然有了一絲裂縫:“我受不了……受不了你要娶別的女人……我真的受不了……”
他忽然深深松了口氣,剛才看她如此詭異的表現,還以為她知道了什么……嚇得他心臟都幾乎停擺。而她此刻忽如其來的表態雖然含著淚,卻讓他興奮到幾乎要跳起來——
她說受不了他娶別的女人,這么久以來,一直別扭著的她終于肯直接表達出自己對他的在乎,這叫他怎么能不欣喜若狂?
“我答應你我絕不會碰她一個手指頭,而且只要計劃夠順利,我甚至不一定需要和她結婚,只是定個婚而已,你相信我!”他極小心地撥開她被淚水沾染在頰側的碎發,一遍遍地以拇指拭去她的淚水,心疼而細碎的吻不斷落下,纏綿不休,繾綣不已。
她露出疑惑而空茫的神情:“……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答應過就一定不會騙你。”
“真的不會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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