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很閉塞,這里的人近親與近親通婚,迷信神靈和巫術。祖山是這里的一座山的名字,山下的人相信有神靈守護著他們。
從山前平原走入里面的村落需要通過兩山之間的縫隙,就像是一座山被人從中間直直的劈開。陡峭的巖壁呈九十度,不時會有亂石滾落,如果砸到人就說是山神的懲罰,僥幸逃脫就是山神的護佑。沈若臣是不信這些的,但是想要把祖山的故事續寫完成似乎并不容易,這里的人思想并不開化,說不定自己窮奇一輩子也不一定能夠找出一個完美的結局。
沈若臣被兩個人挾持著往前走,一路上他都在觀察著四周,這里不但有山還有湖泊,河流,似乎像一個陶淵明所寫的桃花源記。表面如此,不知道內里是否腐朽到根部。
沈若臣提防著后背的人,他雖覺得自己不會被直接殺害但也不排除這個巫婆直接給自己下毒或下蠱。在彎彎繞繞的山間行走了一段時間終于到了他們居住的地方。看步行的距離,他們勞作的地方離生活的地方不算近,想要逃離這個村落也不算易事。沈若臣聽到巫婆嗚哩呱啦的對一旁的年輕小伙子說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語言,然后那個年輕人就跑了。
果然不多時,全村的人都到齊了,包括席傾,她在一眾人中很好辨認,沈臨喜歡的不僅是席傾的容貌還有她那與眾不同的氣質,有一些清冷但笑起來卻溫和的樣子。現在席傾看到被綁著的男人眉頭輕蹙著,眼神里有一些同情和憐憫,不像其他人對這個外來闖入者更多的是驚嚇與厭惡。不過也不排除沈若臣這張臉帶有欺騙性,沈若臣在沈家就知道自己的面容姣好,因為不時有沈家的傭人討論沈若臣的面容,就連沈家叔叔沈銀川的大女兒沈姝也為自己這個來路不明的人求情。
站在巫婆旁邊的村長咳嗽兩聲,按著自己起伏不停的胸膛開始發難”外來者,你是誰,你來這里有何目的“語氣還算和善,只是那有些胸悶氣短的樣子讓沈若臣感覺他命不久矣。
”想必您就是村長了,我來這里是為了娶妻,我要在祖山生活“沈若臣說完話看了一眼村長身后的席傾,席傾似乎接收到了他似有若無的眼神,不但沒有低下頭,反而借著光仔細看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娶妻,我們這里不和外姓結親,你還是到別處去吧。“
”村長,敢問村中人人是否近日被疾病纏身,感覺胸悶氣短,咳嗽時痰中帶血,我有辦法醫治。“沈若臣望著周圍的人,他們應該都感染了一種病癥,就在圍觀自己的這一會咳嗽聲此起彼伏,而且身上的血腥味很重,看樣子巫婆的偏方并沒有把他們的病治好。
沈若臣大概知道他們得的什么病,病癥有些像瘟疫,只是傳染性和致死率低,這才沒有全村病死,否則怕是等不到自己來探尋就已經變成荒無人煙之所。沈若臣看著村長有些松動的表情,知道事情大概有戲。站在一旁的巫婆似乎有些不滿”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窮小子會治病?至高無上的神會賜予我力量,我才是那個能幫助他們從疾病惡魔手中的掙脫的人,病治不好還不是因為他們心不誠“巫婆惡狠狠的將長袍甩在沈若臣的臉上”至于你,擅闖入村落的人都逃脫不了被我玩弄致死的命運。“
“來人,把他給我關在暗域,等選個劫日把他祭天。”巫婆指揮著幾個身強力壯的青年,沈若臣雖然身高足足一米八六但是體格卻和常年從事體力勞動的農家漢子不能比,被蠻力拽著從地上起來,連刺繡的暗紋襯衫都崩掉了一個紐扣。
“等等,阿爹,就讓他試試吧,村中人咳嗽已經半月有余,農事也拖不得。”席傾上前一步拉住村長的胳膊在他耳邊輕聲提醒,她知道阿爹是最忌諱耽誤農時的人。什么時候,哪一天,要干什么活,村中都安排得分毫不差,一旦超時他可是要大發雷霆說是會忤逆天神,以后收成就不好。現在因為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病已經接連死了好幾個人,后面馬上就要豐收了,如果還不治好病那就罪過大了。
村長用拐杖噠噠噠的搗著地面,裝動輒眼珠子看了一眼因為病痛彎著腰的村民又扭過頭看了一眼那個目光澄澈的年輕人,村長能看出來這個年輕人不簡單,但也正是因為不簡單才更不能留,一旦超出了自己的控制,發生什么后果都是要自己承擔。但眼下巫婆不一定能治好他們,權宜之計可以一試,反正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村長想明白之后給自己造勢”把他放了,既然說能治病,你且就一試,如若治不好,再上西天也不遲“村長讓兩個人給他松綁。巫婆看著垂落在地上松垮的繩子,紫黑色的帽宇下面的臉有些扭曲”這個死老頭子總是和我對著干,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巫婆抬高帽檐,“那就聽村長的,你可不要讓村長失望啊。
沈若臣觀察著兩人的你來我往,看來這里表面風平浪靜,背地里卻暗潮洶涌,這個村落不久應該就會出現紛爭,只希望自己不要被卷入這里就是萬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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