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中原時,正是夏末,如今,不過一轉(zhuǎn)眼,竟已入了秋。只是,秋老虎卻是厲害得很,曬得人口干舌燥。夕陽西斜,燦金的光映紅了整遍荒漠,沙丘沿著沙丘,漫天的沙在風(fēng)裏揚著,沙丘看似緩慢,實則快速地移動著,幾支與沙丘同色的枯木在沙裏露出一兩角,沙裏隱約可見動物猙獰的白骨。
沙丘上,緩慢凝成兩道影子。兩人兩馬,立在沙丘頂端,目望著漫無邊際的大漠黃沙。身上的輕紗羅裙早已成了便于行走的獵裝,身上還裹了一層抵御風(fēng)沙的披風(fēng),黃衫的人別過頭望向紅衫的人,露在布巾外的眼兒清亮而明澈,比天上星子還耀眼?!耙R上去‘天煞宮’嗎?”
紅衫的女子,露在布巾外的眼卻沈闃得多,靜謐的目光定格在漫漫黃沙之上,卻像是透過眼前的情景,望見了久遠(yuǎn)的多年前。
大漠的氣候總是瞬息萬變,前一刻,還是晴空萬裏,只一瞬間,卻又狂風(fēng)大作起來。初生牛犢不畏虎,初涉江湖的莫舒顏總是仗著自己還不錯的功夫,硬是甩開父親安排在她身邊的護衛(wèi),堅持要自己一個人闖蕩江湖??墒?,誰料得到,一場突如其來的風(fēng)沙,不但攪了她游歷江湖的美夢,也給了讓她徹底明了了刻骨的悲涼。
狂卷來的風(fēng)沙迷亂了人眼,也驚了她向來溫馴的坐騎。當(dāng)馬兒嘶叫著,絲毫不受控制,發(fā)狂似的奔下沙丘,在飛沙走石的昏天暗地中沒有方向的四竄。伏在馬背上的莫舒顏駭?shù)没ㄈ菔?,往日裏還算精湛的騎術(shù)遇到如今的突發(fā)狀況突然像是擱置了,再也起不了半分作用。她只是死咬著牙關(guān)不讓自己嚇得尖叫,但勒住韁繩的那只手卻是越扯越緊,不但她細(xì)嫩的手磨出了血痕,馬兒更是吃痛地?fù)P蹄嘶叫。
那一剎那,她真的以為她死定了,她只得死閉了眼。可是,她卻沒有覺得痛,四周很安靜,靜到她只能聽見風(fēng)沙呼呼而過的聲響,連馬兒受驚的嘶叫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悄然沈寂了。帶著心有余悸的怕與一絲不確定,她稍稍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在漫天的黃沙中絕對稱不上俊美無儔,但卻帶著莫名安定力量的臉,“你沒事吧?”他問,她覺著他的聲音清朗而低沈,是她聽過最好聽的,她就這么沈醉在那把清嗓中。直到那場風(fēng)暴如來時般匆匆散去,他的臉在她眼前漸第清晰起來,她微瞇著眼,終于是瞧清了他的容貌。那是張她生平見過最好看的臉,說是俊秀,卻又在那俊秀斯文中多出絲野地裏的粗獷來;說是狂狷,卻有讓人覺著幾分驚才絕艷的清雅來,
于是,從那一眼開始,她便將那人,那臉,那眸子,深深鐫刻在了心版上,她知道,這人是再難從她的心上抹去??墒?,那個時候,還是少女的她,總是相信著,他們會相愛的。雖然,他們也確實相愛了,于是,她又開始堅信,他們會一路這么走下去,直到白首,直至百年??墒?,這一次,她的相信沒有敵過命運,他們分開了,可是,她卻不知道該怪誰?因為,連她也開始不明白,是她難以接受他的改變,還是他順從不了她的固執(zhí),她不知道,是他們認(rèn)輸給了上蒼,還是上蒼,選擇了他們?
“莫姐姐?”身畔傳來略略拔高,卻明顯帶著困惑的嗓音,拉回了她沈浸在回憶當(dāng)中無法自拔的自己,猝然回過神,但眼底那抹傷逝卻是收得狼狽。封離湮知曉她定是憶起了傷心事,也不追問,只是當(dāng)作什么也不知道地叉開了話題,“咱們要直接上‘天煞宮’嗎?”
“先找個地方落腳吧!”莫舒顏輕吁一口氣,說完,便率先驅(qū)馬前去了。
封離湮在身后望著被夕陽拉得老長老長的一人一馬的影子,忍住喉間的輕嘆,故事的背后,往往不是傷口,也是不堪回首!
封離湮沒有想過,“天煞宮”居然是建在狹谷的峭壁之上,通往峭壁的唯一通道是一座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如同一線的鐵索橋。站在橋上,只消看一眼橋下的無底深谷,也能讓你忍不住暈眩。何況,她們選的時辰不是大白日,反而是月明星稀的月圓之夜,封離湮雖然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但卻也只能悄悄跟著莫舒顏,小心地探著步子,一步不慎,跌落懸崖,那可就是粉身碎骨,萬劫不覆,她可不想還沒見到沃大哥,自己就先摔成肉餅了。
“什么人”好不容易走過了猶如天塹的鐵索橋,封離湮在剛剛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卻被突然出現(xiàn)在橋頭,猶如鬼魅的一行護衛(wèi)模樣的人,突來的盤問嚇得呼吸緊張一窒。
好在她們早有準(zhǔn)備,她跟莫舒顏從晚膳后就一直在橋的那一頭等候,見到兩個紫衣蒙面女子經(jīng)過,打暈她們,換上她們身上的衣物。這會兒她們身上穿的就是那襲紫衣斗篷,蒙面的紗巾剛好遮掩了她們的容顏,只余一雙眼露在紗巾外。
面對盤問,封離湮猶有些緊張,但見莫舒顏卻是不慌不忙地從袖裏掏出一個令牌,遞到兩人面前,刻意變過的嗓音,平板而清冷的仿佛沒有絲毫的情緒,“我們是‘紫鵑堂’的人!奉我們南宮堂主之命給少宮主送藥來了!”
“南宮堂主已經(jīng)到了,之前并沒有交代過今天會有人來送藥!何況,已經(jīng)是這個時辰了!”
“平日裏這么晚了自然是不會,可是,這位大哥是不是忘了,今夜是月圓!”莫舒顏還是不慌不忙地應(yīng)答。
封離湮在提心吊膽的同時,卻又一次慶幸起自己找對了人,果然,沒有人比莫舒顏更了解‘天煞宮’這個稀奇古怪的門派了。
那對護衛(wèi)顯然已經(jīng)被莫舒顏那句在封離湮聽來沒有絲毫特別的話說服了,主動讓開一條道的同時,還為兩人指路道,“少宮主已經(jīng)歇了!二少主和幾位宮主正在‘皓月廳’,直接把藥送去那裏!”
“多謝大哥指路!”輕應(yīng)了一聲,莫舒顏和封離湮這才有驚無險地過了一關(guān)。封離湮剛松了一口氣,抬起頭,卻見莫舒顏斂著眉一臉苦思的樣子,她忍不住詢問,“怎么?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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