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得了太子妃布置的功課,憂心忡忡地回到了崇仁殿。
秋梨和冬桔見他回來了,趕緊迎了上去,在侍候太子殿下更衣時,冬桔壓低了音量說道:“稟殿下,奴婢將人安置好了。”
“嗯,派人盯著,若是出了一點兒差錯,想想春桃和夏香罷。”竇淳一臉天真,嘴裏卻是說著讓秋梨和冬桔膽寒的話語。
“諾,奴婢省得。”冬桔趕緊應下。
“稟殿下,有壽方才遞了話進來,似乎是白芍那裏出了些狀況。”秋梨待到冬桔稟報完了,這才開口輕聲說道。
竇淳瞇了瞇眼,冷聲說道:“出了什么狀況?”
“回殿下,婉貴妃怕是發現香料有問題了,她不讓白芍近身,而且還另請了秦太醫,之后便嚷嚷著有人要害她的孩子,奴婢聽說,就連圣人都被驚動了。”秋梨低聲稟報著。
竇淳拂了拂衣袖,淡淡地說道:“把人都撤了,白芍想死,本宮便成全她。”
秋梨和冬桔低頭應下,心裏知道殿下這是放棄了白芍。不怪殿下狠心,若不是白芍有不妥之處,婉貴妃如何會察覺太子殿下動了手腳,太子殿下這一步棋走得極其隱蔽,若非身邊人出賣了殿下,婉貴妃這一胎必定落得無聲無息。
如今圣人也被驚動了,日后要想再動手腳,便沒有之前容易了。秋梨和冬桔快速地互望了一眼,心裏都有些擔憂。……
過幾日,果然就傳出紫宸殿有許多宮婢和內監被杖斃的消息,理由是謀害龍嗣,就連胡太醫都受了牽連,只后來胡太醫證明是被冤枉了,因此被圣人罰了一年俸祿,命卻是保住了。
紫宸殿鬧的這番動靜,卓驚凡自然也聽說了,他聽著茯苓在他耳旁嘀咕著事件的始末,心裏實是有些驚訝,這手筆不像是皇后使得出來的,若是皇后有這能耐,婉貴妃如何也蹦跶不起來。
只不知這又是宮裏哪一位妃嬪的狠招,竟然能把手伸進了紫宸殿,還買通了婉貴妃身邊的白芍,神不知鬼不覺的對婉貴妃下藥。
就是他不常在后宮走動,也知道婉貴妃身邊有兩個心腹,是她從宮外帶進來的,一個是白芨,一個便是白芍。沒承想竟然就是這個白芍,在婉貴妃的香料中動了手腳,據說若是發現得再遲一些,婉貴妃肚子裏的龍嗣就不保了
卓驚凡暗暗可惜了一聲,本想著不用他親自動手,就有人幫他除去老祖宗的兒子,現在看來,可能還是得要他親自出手了。他壓下心裏別扭的感覺,盡量不去想,婉貴妃肚子裏的孩子,是大梁朝開國皇帝梁仲軒的兒子。……
******
竇淳沒有花費太久的時日,很快便從新來的宮婢中,找出哪些是有異心的,畢竟他又不是真傻,只消他多加觀察,再稍微試探一番,那些個蠢貨便自動現形了。
因此這一日放學后,他立即樂顛顛地跑到了承恩殿,向太子妃顯擺去了。
卓驚凡也沒想到,竇淳當真能在半個月內完成功課,他本來想著對方或許需要花上個把個月的工夫,才能夠找出那些心思浮動的宮婢。不過既然竇淳完成了功課,他自是好好地夸獎了對方一頓,還讓人做了許多糕點,好好地犒賞了竇淳一番。
只是吃完了糕點,卓驚凡又布置了其他功課。
這一次,他讓竇淳自己想,該如何處置那些有異心的宮婢。竇淳身為東宮太子,必須要學會如何治下,手下的奴婢該如何賞如何罰,這些竇淳心裏必須有一把尺,那個度他必須要會拿捏。
竇淳聽了這次的功課后,表面上眉頭皺得更緊了,心裏卻是越發的高興,他的太子妃真的是很認真的在教導他,他不嫌棄自己懵懂無知,每次都耐著性子將道理掰開揉碎了,細細分析給自己聽。
就是崇文館的太傅,也沒有太子妃如此有耐性。太傅雖說負責替自己啟蒙,可是在教導時,有時候還是會難掩失望,常常會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望著自己,饒是竇淳是裝傻,見了這種眼神心裏也不舒服。
可太子妃不同,以前的太子妃就不嫌棄自己,現在的太子妃更是對自己上心,太子妃是否真心實意,竇淳自認還是看得出來的。……
太子殿下當夜自是宿在了承恩殿。
只卓驚凡坐在昏暗的寢室內,卻是怎么也睡不著。會決定教導竇淳,也是他考慮再三的結果,不管竇淳能不能康覆,總得讓他有能力自保才是。他也不能一日十二個時辰都陪在竇淳身邊,就是他再有心保護竇淳,太子妃的身份也給了他不少限制。
卓驚凡起身下了軟榻,上夜的宮婢急忙拿了件外衫讓他披上,卓驚凡擺了擺手,輕聲說道:“你繼續守著罷。”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