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拉起來拖到水盆邊,她自己回轉身去舀了一碗面疙瘩端起就吃。九尾狐呆呆望了水盆裏的倒影半晌,眼睛裏才露出清明,自己動手抓起面巾洗漱完畢了,才走過去端了碗筷盛飯吃。
一碗酥油茶,簡單的肉干,野菜和水煮面疙瘩,只放了點鹽調味……說實話,疏影的手藝不好。好在火候掌握得不錯,刀工也……不用說的好,吃起來也并非難以下咽。填了七分飽,九尾狐看了看開始收拾剩菜的疏影,想了想才問:“我是不是該去洗碗?”
“后院有井。”掀開廚房簾子的疏影丟過來這么一句。
那就是要她去了。九尾狐在心裏稍稍掙扎了一下作為北陵琇的自尊之后,乖乖挽起袖子收拾起碗筷往后院走去。
“九尾狐。”疏影淡淡揚起眉睫。
“嗯?”
“重洗。”
“好……”姑娘你可不可以委婉一點啊餵!
疏影并不一直在家,九尾狐也不是天天往雪山跑。
北陵琇有自己的正事。
雖然她麾下的騎兵用西博邊境的小城來練手已卓有成效,雪山女神的傳說也知曉了大半,可是要倚靠這已經失傳許久的神話來顛覆西博王族的地位顯然是不現實的。
北陵琇打下幾座小城的消息讓王族很是惶惶了一陣。溫臨江培養的臥底們這時發揮了巨大作用,游說與流言很快將王族的註意力從“北珣帝姬犯邊”轉移到了“是不是有誰與帝姬勾結從而以城池作交換得到更大好處”上。
在本來就斗得你死我活的西博王族內部投一塊這樣的石頭,激起的浪花何止千層。于是夏至剛過,西博最有兵權的王子被斗倒在朝堂上,一杯毒酒結束了性命,也將他的兵權瓜分了干凈。
“王族是渣,將軍倒是不錯。”北陵琇很是寬慰。
那位被毒酒賜死的王子殿下原本有一支堪稱鐵騎的軍隊,兵權被瓜分的同時鐵騎也被分得七零八落。幾個王子的心腹將軍也自然被牽連著砍了頭,剩下的將士人人自危,軍心自然渙散。
就在這當口,病重的北珣帝姬殿下乘著馬車微服出外游玩將養,一個貼心的丫鬟竟被西博一位親王看上擄了去。這下當然是捅了蜂窩一般,帝姬一聲令下,北珣一支三十人的鐵騎當天便如暴風一般沖進了那位親王府邸,救了被關在水牢的丫鬟又拖出親王殿下揍了個半死不活——動手的正是那個丫鬟的丈夫,鐵騎兵的隊長。而北陵琇拖著病體及時出現,阻止了隊長將這位親王不人道毀滅的慘劇。
目睹這一切的親王府衛隊長過去正是那位王子的部屬之一。西博男兒慷慨豪邁,在聽說現任主子擄人妻子的劣行時已然不忿,等到接下來一連串事件,更是讓他覺得看到了真正應該歸屬的地方。
當然,在面對“背叛”這個嚴肅的問題時將軍是猶豫了很久的。不過當溫臨江對著他憶苦思甜地談起王子殿下為王族為西博如何如何,結果卻如何如何;過去跟隨王子是四方征戰保家衛國如何如何,如今跟著這么個主子卻是淪為欺壓西博子民的幫兇如何如何;帝姬殿下病體難愈卻為了手下沖冠一怒不惜開罪能救她性命的西博王族,收了那幾座小城也未動子民分毫只是懲罰了那些作惡多端的王族旁支……
最后將軍降了,順手把自己還能招呼到的精銳部下一起帶了過去。
這么好的人才不用來守城御邊關,拿來當護院保鏢使……這樣的王族不是豬就是豬啊!!!聽著這位名為桑吉的將軍頭頭是道條理清楚的西博王族勢力分析,北陵琇臉上在微笑心裏在咆哮。
那位傷殘的親王已經被他的后臺王族表兄接到京城去休養,他的轄地在新官上任之前則順理成章被北陵琇收入囊中。慢慢在地圖上畫出已經得到的城池連成一線,北陵琇端起酥油茶看向一旁專心思考的溫臨江。
“先生,如今可是時機了?”
“殿下稍安勿躁。”溫臨江走上前扇指地圖,點了點一座名為“珠莫”城池的位子:“要想讓西博的民心對王族產生動搖,必須加上這一城。”
“之前那些……還不夠?”要散播對王族不利的流言,只靠這些小城的往來客商……嘖。
“那些是‘外人言’。”溫臨江羽扇輕搖,“動搖王族之位,西博本身才是關鍵。若是梵鈴所查無誤,殿下取下珠莫,就是西博王族名墜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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