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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裏出來后，夏陽趕去見那個調(diào)查戚和辛的私家偵探，他們約在離戚和辛家不遠的一個路邊面攤。私家偵探姓劉，夏陽管他叫老劉，兩個人擠在街邊小凳上吃面，要談的事都通過電話講過，見面是為了拿老劉手裏有的資料。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明明之前通電話時幾次因為意見不合吵起來，結(jié)果這會兒他們居然聊起來怎么煮牛肉湯聊了一碗面的時間。
正事是分開后回到各自車上才通過電話聊的。夏陽把手機擴音放在旁邊，拆了公文袋看裏面的文件，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看得他眼花，根本看不懂。電話另一頭老劉說：“如果只是他一個人不干凈，要舉報很簡單，但目前來看，戚和辛有賄賂行為，不管是虛增工程項目還是偽造假合同都牽連了上頭的大人物，大人物不容易倒，別到時候沒把戚和辛送進去，自己先遭殃……”
夏陽幽幽地說：“我頭上也有大人物。”
老劉說：“你頭上只有車頂蓋。反正自己有個底，找人幫忙也要找信得過的。”
“行了，我知道。”臨要掛斷，夏陽又喊住老劉，問他，“你什么價位的？戚先生找你查這些花了多少錢？”
老劉說：“我的身價可不低，而且業(yè)務(wù)廣泛，抓小三查伴侶私房錢的活兒也接，怎么？你要查戚先生？可以給你打個折。”
“沒有，再見。”
夏陽只是單純好奇，花那么多時間精力查一個人底細能賺到多少錢，掛了電話后，才反應(yīng)過來這老劉不愧是干偵探的，就看出了他和戚云蘇是伴侶關(guān)系了？
查伴侶私房錢，夏陽就這么給自己代入了，回公司接戚云蘇下班，見到人琢磨了一會兒就憋不住問：“戚老板每個月能賺多少錢？”
回家路上，戚云蘇坐在副駕，今天是難得能提前離開公司，但他還抱著平板在看文件，聽見夏陽的問話也沒有抬頭，說道：“我沒有月薪，公司還是起步階段，目前資金都投入在技術(shù)支持上面。”
夏陽開著車，目視前方但掩不住突然的小興奮說：“意思是你其實沒有看上去這么有錢？”
“還行，基本周轉(zhuǎn)沒問題。”戚云蘇放了平板轉(zhuǎn)頭看夏陽，“這次跟海外的合作已經(jīng)簽下來，后續(xù)把我們的研發(fā)投入市場，要看市場反饋，應(yīng)該能拿到可觀的盈利。”
“多少盈利？”夏陽問。
“保守估計，八到九位數(shù)。”戚云蘇平淡無奇地回答他。
如果不是在開車，夏陽可能會當場跳起來驚呼。干咳了兩聲，覺得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適合問戚云蘇有多少積蓄了，只能說：“我好像傍到了不起的大款。 ”
戚云蘇沒有被他的形容逗笑，反而是當真了，特別認真地問夏陽：“你這次買房了嗎？差多少我先給你墊上？”
戚云蘇的話讓夏陽聽著有些耳熟，想了想才問：“你怎么想的，我和冉寧結(jié)婚，你又是要幫我墊買房的錢，又是要送車當結(jié)婚禮物？”
那段人生裏，夏陽買完房過戶都沒辦好冉寧就提出分手，分了手結(jié)不了婚但房子月供還是要照常付，只是戚云蘇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他在知道夏陽有房貸的時候就問他需不要幫忙墊付，后來也提出要送車當結(jié)婚禮物。
在那段人生中，戚云蘇直到后來墜樓離世都以為夏陽和冉寧臨近婚期，經(jīng)歷奇妙的重置，他和夏陽有了兩年的同居生活，但那兩年的生活始終是被一種不踏實的虛幻感覺包裹。
再一次重置的現(xiàn)在戚云蘇好像才有了明確的方向，知道自己和夏陽是怎么走到一起。他笑著，伸手拿走放在扶手箱上面的一塊魔方，把玩了起來，邊回答夏陽，簡單明了地說：“我賺錢快。”
夏陽瞥著小眼神看戚云蘇玩魔方，不屑地說：“我沒買房，都傍上大款住上大別墅住了還買什么房。你也少得意，我好歹算個公務(wù)員，工資穩(wěn)定沒有失業(yè)風險待遇福利多。”
戚云蘇笑了笑，他沒講話，視線都落在魔方上。他的手很好看，骨節(jié)分明且修長，利落轉(zhuǎn)著魔方，似乎玩得很熟練。
夏陽重覆了一遍：“你當時怎么想的？對我那么好，還不圖我好處。”
“沒怎么想。”他很隨意地說，“只是希望你和冉寧都過得好。”
話音落下，魔方也覆原了，戚云蘇這才抬頭去看夏陽，又補充了一遍：“我賺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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