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他的心亂了》
陸景琛撇眼瞧了瞧，試探著湊了過去。
“你……你經常這么晚下班，還要騎共享單車回去，不累的嗎？”
“會吧。”這次好像好一些，林妍的心裏沒了那么大的起伏。
林妍收回手，又掏出了一個。
“所以……我也有想過，等多賺點錢，是不是可以買輛便宜點的車代步，不過考慮著還是要先把房子買好。”
“其實也不一定要買車的。”陸景琛低眉，嘴裏嘟嘟囔囔著，眼裏閃過了一絲戲謔。
可林妍卻好像完全沒有get到他的點：“你是說打車嗎，我有想過，可下班太晚了，我一個人打車又怕不太安全。”
“就想不到別的了嗎。”陸景琛的聲音越發的小，嘟嘟囔囔的，細碎的像如針的夏雨，裹著炎熱的風，落到地面也無人瞧見。
“什么？”林妍是半個字也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心裏不敢明說，陸景琛思量了半晌，只能岔開了話題：“我……我是說，那你需不需要我教你幾招防身。”
“可聽說習武要從小，我現在學，會不會有點晚？”
他溫柔的笑了笑：“沒讓你習武，只是簡單地學幾招防身術，也總比遇到危險時全然沒轍的好啊。”
“你教，免費嗎？”林妍似乎來了興致，不禁打趣他。
“你如果愿意給的話我也沒意見，5塊還是10塊，都隨你。”
林妍笑而不語，方才的局促尷尬也瞬間拋到了腦后。
只是，這人一輕松，困意也就席卷而來。
她抬手打了個哈欠，看看表，還有10多分鐘的路程，可她的眼皮卻已經開始打架。
連著兩三個哈欠，陸景琛也看出了她的疲憊，靜靜的不再說話。
直到她的眼皮不再苦撐，陸景琛小心翼翼的關上了車窗。
坐車時喜歡開窗，這是林妍的習慣，從高中時他就知道了。
有幾次，學校組織出行，全體坐校車出發，每一次她都喜歡開著窗。
因為怕連累旁人，或者是外面風大的時候，她就只開一條小縫，確定那風只能吹到自己。
景琛問過她，她說她不喜歡車裏，機油和皮革悶熱出的味道，她喜歡自然的風吹拂在臉上，偶爾會有一點痛，卻能讓人清醒。
很快，目的地到了，陸景琛開車很穩，汽車在慢行后停住，沒有一絲顛簸。
他解開安全帶，側身望向了她。
依舊是那樣的美麗，修長的睫毛微微翹起，即便閉著眼，也仿佛不能碰到，睡著時再偶爾顫動，像極了清水裏浮動的水草，微微的蕩著，掀亂一池清靜。
還有她那鼻子，鼻子如何他已無法判斷。
目光漸移，落到了她那薄如蟬翼的唇上，微抿了抿，月光下閃著微弱的晶瑩，軟軟的誘的人心馳蕩漾。
陸景琛就這么靜靜的瞧著，也能出了神，思緒早飄到云天之外。
他伸出手，輕輕撥開了她垂到臉上的散發。
發絲輕輕蹭著他的骨節，像羽毛落下，手指有些微癢，心裏也是。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亂了，趕忙收回手，發絲滾落，刺撓著她的臉，有些癢，她揉搓著睜開了眼。
“醒……醒啦。”他的目光不斷在左邊窗外徘徊，時而落下，卻不敢抬起再看一眼后視鏡。
稀疏的兩盞路燈照亮了小區的大門，門衛室裏，也傳來了輕微的呼聲。
“到了！你怎么不叫我呢？”
“我……我想著你睡好了也能更好的照顧病人，就……沒敢打擾你。”
他不敢回頭，努力平覆著心情，卻變得像剛學會說話的懵懂少年。
“這樣不行。”林妍急忙收拾了東西，“你也要休息的，我先回去了。”
車門輕輕帶上，陸景琛終于轉過了頭。
她彎下身，抿了抿唇，五指輕輕搖晃著。
陸景琛牽了牽嘴角，點頭示意。
6樓的窗前，月光輕灑，將屋內的書柜鏡子照出了輪廓，只有窗的一角，那一個身影遮擋的地方透不進光，身后一片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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