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睜雙手插在兜里,晃晃悠悠走到約定的地點和何靜蕓碰頭,兩人取了自行車,壓著夕陽的余暉,并肩騎出了文化宮。
“成功晉級復賽,咱們一起吃個晚飯?就當慶祝,我請客。”
“下次吧,家里等著我吃飯呢。”
被何靜蕓拒絕,李睜也沒勉強,笑著一點頭,轉開話題:“學姐,你以前不常參加唱歌比賽吧。”
何靜蕓輕輕搖頭:“上大學之前沒參加過,大學參加過一次校內的歌唱比賽,社會上的這還是第一次。”
她意識到了什么,側臉道:“今天我是不是比平時唱的要差許多?”
“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你說呢?”
“超常發揮,極盡完美,讓人聽了都能懷疑人生,呵呵,這當然是假話,不過也不是全假,你有這個潛力。”
和何靜蕓漸漸熟了,李睜說話也比較隨性,調侃了一句,這才正經起來:“實話說,你今天的發揮,單從發聲的角度,六七分,歌曲情感的表達,頂多五分。”
李睜沉吟了一下,繼續道:“能夠順利出線,一來,選手大部分是業余愛好者,正兒八經受過聲樂訓練的不超過雙手之數,二來,你本身的聲音條件優勢很大,就好似平時能考九十分以上,即便發揮失常也能有七八十分,三來,占了原創的光,那個三十三號葉箐也是原創,就唱功而言進不了前五,卻也出線了,四來,組合也算一個因素,青年歌唱比賽不是獨唱比賽,尤其復賽決賽都是要上電視的,演唱形式豐富一些有助收視率...嗯,我能想到的就這些了。”
何靜蕓消化一番,贊同地點點頭。
李睜遲疑了片刻,道:“復賽第一場下周六,不算今天還有九天,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利用這九天,多增加一些登臺經驗,不然想要晉級決賽,怕是有點玄。”
他已經說得很委婉,實際想法是,如果還是今天登臺時的水準,晉級決賽希望渺茫。
何靜蕓的臉頰上浮現一片疑云:“增加登臺經驗?”
李睜點頭道:“最有效的是街頭獻唱,其次是酒吧,飯店,商場駐唱。”
前世的他正是有過三個多月地鐵口彈唱的經歷,才做到了舞臺獨立,就是在演唱表演時,不受外界干擾,只浸潤在自己的世界里。
考慮到何靜蕓是女大學生,又不是外放的性格,光天化日之下街頭獻唱,面對形形色色的路人,投來各色的目光,卻有些勉為其難。
是以,李睜真正指望的是其次的選項。
何靜蕓有些怔然,這樣的提議顯然出乎了她的意料,突兀地沉默了下來。
李睜沒有急著催促,他知道要跨出這一步是需要勇氣的,何靜蕓內心肯定會陷入糾結,陪著安靜了會兒,微微一笑,道:“華青大學有個學生外號叫豬八戒,長得不胖又貪吃更不好色,而是因為他姓朱,復讀七年,參加了八屆高考才考上,當有人問起時,他會很淡然地說,華青大學是我的夢想。”
“日國有個人,為了進當時世界上數一數二的汽車廠學技術,付出了雙腿至殘的代價,后來坐在輪椅上記者采訪時,他很淡定說:汽車是我的夢想,那個人就是日國的汽車教父。”
“米國有個人,連續數年,每天強迫自己與過百人聊不同話題,后來被記者采訪時,他很淡然地說:我出生在難民區,我的夢想是改變命運,那個人就是米國年度個人汽車銷量冠軍保持者。”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么百分之五左右的人,在百分之九十五的人眼中是不正常的,可這個世界,恰恰是由那百分之五的人創造的,因為那百分之九十五的人放棄夢想,而那百分之十的人執著追夢...”
李睜一頓聲,唱道:“當,我和世界不一樣,那就讓我不一樣,堅持對我來說就是以剛克剛,我,如果對自己妥協,如果對自己說謊,即使別人原諒,我也不能原諒,最美的愿望,一定最瘋狂,我就是我自己的神,在我活的地方...”
唱到這里,原本輕快灑脫的嗓音一下子變得高亢,透出一份屬于年少的叛逆與倔強。
“我和我最后的倔強,握緊雙手絕對不放,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絕望,我和我驕傲的倔強,我在風中大聲地唱,這一次為自己瘋狂,就這一次,我和我的倔強。”
最后兩個字音了重點,收音漸弱。
從蕓睜組合踏上青歌賽舞臺的一刻,他和她便攜手走在了追逐夢想的路上,一首《倔強》勝過千言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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