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林野不知道坐副駕和后排有什么講究，只是自己站在這個副駕的位置，所以才上去。但被人趕下去讓他非常不爽，擱平時林野不會在伸進一腳的情況下又縮回來的道理，今天沒心思去計較，冷著臉下車，關門，開門，坐進去，全程無話。
等車子啟動并開出一段路的時候，林野才驚覺，自己居然挺會忍的。
都被人趕下車沒摔門離開。
真新鮮呀。
跟他上車的過程一樣，從出發到醫院兩人都沒說過一句話。也不是非要說話，對方連車載音樂都不開，車廂裏安靜的就只剩下尷尬，林野感覺四周都長滿刺兒，扎得渾身難受，偏偏自己還在保持眼睛只盯著一個方向看，脖子都僵了的姿勢。
兩人雖然沒鬧到水深火熱的地步，但自己把李尋的電話貼了出去，看他的表情也肯定知道這事是他干的，怎么說也算是有過節的人。
車還沒停穩，林野就推門跳下了去。他從沒下車這么利索過，就推門下車的這個動作好像練習了千次萬次。動作有些急，差點倒在旁邊車車身上。
把旁邊輛準備啟動出發的車主給嚇一跳，目光打量了林野幾秒，然后熄了火。
林野臉上一熱，繞著車身往醫院裏面走。
“行李不拿嗎？”李尋站在駕駛室門前，不咸不淡道。
靠！林野深吸了口氣，在旁邊車主以及李尋的目光中，打開車門，提著行李往前沖。
“左邊，第三住院部。”李尋在身后說道。
步子邁的太快，準備往前面大樓直沖的林野像被拴了條繩子的狗，跑太快被主人給拉住了，回頭咬牙道：“你……為什么不早說？”
“你問了嗎？”李尋往第三住院部走。
林野：……
靠，真他媽想跟他打一架。
奶奶住過幾次院，林野也去過幾次，那會兒感覺醫院除了氛圍不好，都還行。這次等他站在醫院住院部電梯前，看著裏面擠著的人，忍不住往后退了幾步。
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在裏面？
裏面的人往外面擠，還沒擠空，外面的人又擠了進去，等他反應過來，電梯裏又滿了。
林野沒辦法進去，只能等下一趟。
他盯著電梯顯示的層數，看著箭頭一路向上，再一路往下，等電梯門打開，裏面擠滿了人，而身邊不知何時又站滿了人，跟前面的情況相同。
人都從哪來的？林野震驚。
胳膊被人拽了一下，李尋皺著眉，說：“你傻嗎？站這做什么？”
林野震驚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脫口而出：“等電梯。”
“走樓梯吧。”李尋沒什么表情，說，“少爺，三樓。”
林野看著李尋往電梯旁的一個過道裏走，之前等電梯的時候，有看到其他人往那裏面走，從大門進來時候，他瞄了一眼，裏面有個獻血窗口和其他的什么窗口，看那些人進去，以為是到那裏去的。
原來還有樓梯。
跟著李尋一前一后上了樓梯，林野才覺得自己這樣像個白癡，臉上又是一陣紅一陣白的。
外婆躺在床上，身上貼滿了管子，床邊有一臺半人高的儀器，顯示屏上快速跳動著橫折線，瘦小的身體看上去更瘦，像一具骷髏人。
林野進去沒出聲怕吵醒外婆，只楞楞地站在床尾看著。
李尋來到病房后就站在門外跟一個男的在說話。林野雖然對外婆這邊的人不熟，不過看眉眼還是認出這個男人就是他的舅舅，親舅舅。
跟他媽很像。
林野眉眼更多的像他爸，杏眼，高鼻梁。
男人從林野進病房都沒看他一眼，林野最開始沒反應過來那人是他舅舅，畢竟長這么大沒來過外婆家幾次，逢年過節也沒見老媽說要回去看看，對傳聞中的舅舅，林野是相當的陌生。
“麻煩你了。李尋。”吳曉東感激道。
吳曉東這人還算實在，沒什么心眼子，他媽住院這事說起來他挺內疚的，本來就想請母親過去吃頓飯，兒子過生日，挺開心的一件事，他出門辦有點事，回來卻把老母親送進了醫院。
李尋笑笑，說沒事。吳嬸上一次住院是她兒媳婦來家裏大鬧了一場，這次估計也差不多。她這病需要靜養，所以才從兒子那搬回來自己住，清靜沒多久，又來了個不省事的外孫。不過別人家事，他不好多說什么，東西都已經送到，吳嬸人沒事，他在這也幫不上什么忙，老媽明天肯定得來一趟，李尋跟吳曉東說了聲，出了醫院。
“你是林野吧。”吳曉東進病房打量著林野，臉上帶著些笑意。
“舅……舅”林野開口叫了聲。
“欸。”吳曉東似乎得到滿意的答覆，點了點頭，走到儀器前彎腰瞅著，似乎怕林野緊張，又解釋道，“沒多大的事，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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