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finch.你是怎么發現異樣的？”reese索性不再掙扎，靜靜地躺在黑暗中，“聽到了惡魔的咆哮？”
“在你說確保不會發生意外之后，我們的通訊線路就只剩雜音。”finch說，“整整五分鐘沒有你的聲音。”
他還以為是finch切斷的通信，看來真如那惡魔所說，自他推開籬笆門之后便進入了惡魔布下的幻境中，與外界斷了聯系。
“五分十一秒之后，你才對我的聲音做出回應。”finch說，“不過我在覺察到不對勁的時候立刻就帶上leila開車出來了。”
reese閉上眼，現實世界僅僅是五分鐘，但是他得承認，剛剛在幻境中他覺得捱過的時間比一天都要長。
“mr.reese，你還好嗎？”finch聽著耳麥那頭的沈默，略微有些不安，“那個惡魔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嗎？”
狼人低低地咆哮了一聲，甩了甩頭想要把裏面雜亂無章的畫面甩出去，卻只換來符咒繩索施加在手腕和腳腕上的疼痛。negel和anja坐在草地上大笑的照片仿佛烙印在他的眼球上，無論睜眼還是閉眼都擺脫不掉。
更糟糕的是，他記憶中在圖書館看到的那張照片和這一張重迭在了一起，于是finch和那個年輕人的笑臉就那么賴在reese眼前怎么也抹除不掉。狼人咬緊牙齒，抵抗著腦袋一陣一陣的刺痛。
“mr.reese？”finch鍥而不舍地呼喚道，“拜托，請講話，我需要確定你確實沒有大礙。”
不，別讓我開口，不然我會說出不該說的話——
“mr.reese？”吸血鬼的語調裏緊張的情緒越來越明顯了。他停頓了一下，再次問道：“john？”
不，別這么叫我，別讓我開口——
“john，你受傷了嗎？”
并不是，而是——
“誰是n.i.？”
“誰是n.i.？”
finch聽到耳麥那頭傳來這么一句話，瞬間楞住了。
“餵，又在發呆？”一個聲音這么說道。
“harold？harold？你在發什么楞啊？”
finch突然反應過來，看著旁邊金色頭發笑容滿面的人，楞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你怎么總是這樣。”nathan故意很大聲地嘆了口氣，隨即一躍而起，奔向相機，一邊看一邊發出嘖嘖聲。
“你就不能稍微笑得好看一些點嗎，harold？”nathan揚了揚手中的照片，“你不會真的以為照相機拍不出吸血鬼，所以連表情都這么——嗯，都這么平淡吧？”
finch仍然坐在地上，看著好友身后夜空中的點點繁星。
“拜托，今天可是我們畢業的日子啊。”nathan說著已經走近，彎下腰對finch伸出一只手，想要拉他起來。
finch拉住他的手，不由得因為人類手心的溫暖而瑟縮了一下。當他站起身后，nathan幫他拍了拍肩頭的草屑，接著把照片遞給他。finch接過照片，畫面中的兩個人都在笑著，不同的是nathan是真心實意地在大笑——今天他們從麻省畢業了，想必在照相的時候，他看到的是整個世界在等待著他去創一番事業。而相比之下，自己雖然也在笑，但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點兒——拘束。
大概因為在拍照的那一瞬間，那個在腦子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吧。
nathan親密地摟著他的肩膀，腦袋湊到他旁邊看著照片研究道：“其實拍得還不賴。畢竟這大晚上的能拍成這樣也還好啦。而且你的表情已經很明顯生動很多了，比起你其它的照片來說——”他說著裝作一副苦苦思索的樣子，“等一下，你有‘其它的照片’嗎？我怎么覺得這是我認識你以來見過的你的第一張照片？”
finch看著照片裏的笑臉，不由自主地微笑：“你的記性一如既往的好，nathan. 我確實對于拍照這種活動不甚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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