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第一學期，張江宇就被張鑫宇以家長身份叫去了學校六次了，對于弟弟，實在是非常之頭痛，這才不過是剛上初一就已經這樣了，聽老師說從來不做作業，學生應該做的一些義務勞動也不參與，動不動就曠課，遲到更是家常便飯，還被抓到多次在校外與人打架，聽老師的口氣有勸退的意思。張江宇只能一再跟老師保證好好管教他，可是盡管張江宇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個弟弟的毛病還是依舊。

“如果再讓老師叫家長，我不會來了，你直接回家去。不上學也好，正好幫爸媽干點活。”兩人走到校門口時，張江宇很是好脾氣的沒再發火，那是因為對于身后那個已經和自己一般高的弟弟實在是太累了。

“恩。”張鑫宇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沈著臉應了聲。

“我再跟你說最后一次，如果你再不安分上學的話，就回去給爸媽做農活，然后等到明年了外出打工，我不再過來見你的老師了。”張江宇連看都懶的看他。只是在張江宇正要走的時候又被叫住了。

“哥，我沒錢了，能先給點生活費不。”

張江宇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沒真的發火，他周一才給了這混蛋五十塊，這才過了三天。省著點花能管二個星期了，他就想不明白了，姐姐和自己因為上學得去外面打工，家裏本來就窮，這個弟弟是怎么養出這種花錢如流水的毛病的。

“我沒記錯的話，五十塊才給了你三天吧。”

“昨天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錢丟了。”張鑫宇眼睛看著天，沒敢直視他哥。

“丟了，你丟東西的頻率是不是太高了些？”張江宇一看張鑫宇那德性就知道他在說謊，這兩年爸媽是因為姐姐考上了大學心裏高興，自己也很爭氣的一直成績很好，所以再累再苦也還是多承包了十幾畝地，家裏情況才好了些，想想姐姐和自己因為上學不敢多花一分錢。他就想把這個弟弟壓在地上狠狠打幾個耳光。

可是生氣歸生氣，他還是不能不管這貨，口袋裏拿了十塊錢，“就只有十塊，省著點花能用兩天，放假的時候你回家去。”張江宇把那十塊錢裝進弟弟口袋裏轉頭就走了，實在沒話跟他講了。

張鑫宇從口袋裏摸出那十塊錢，雖然很不爽，不過也沒敢再跟他哥要錢。如果真讓他哥知道那五十塊是怎么沒了，可能他會被揍的很慘。不過沒關系 ，十塊錢運氣好一點應該也能回本吧。于是等張江宇走了之后，張鑫宇就跟著進了小城，小城外沿離初中學校不遠，就是初中生租房子的地方，張鑫宇就是和一些渣生住在一起，這些學生都是小學留級好幾級，上學成了老油子，永遠坐在最后排，跟老師對著干的渣，張江宇他們不知道，這些學生上課時都敢在后面打撲克，回到宿舍就開賭。

要說張鑫宇，其實經過陳元元當年那次往他們家水井裏加了玉心乳后，不止是其父母身體一直很健康，當然張鑫宇也是得了好處的，本來一向不聰明的孩子后來也沒再留級，就算不愛學習光憑著上課隨便聽聽也能考個差不多的成績，可毀就毀在這孩子上了初中后就結實了這群渣，跟人學賭錢。

小小年紀就迷上了賭博，每次的生活費都拿來玩這個了，有時候也能小賺一把，吃幾回好的。可多數也是輸，一輸光就找他哥，借口永遠都是丟了。就好像所有電視裏演的一樣，所有的賭徒都是一個德性，贏了還想贏，輸了想翻本，然后就是越陷越深。

回家的路上，張江宇還是很生氣，不過又能怎么辦，這個弟弟軟的硬的都不行，在家裏時母親一說他，他就把自己關在房子裏，要不就嫌母親啰嗦，經常氣的母親哭，爸也沒少打他，可沒用，還是那個樣子，爸媽也總說不讓他上學了，上學也不學好，可姐姐一打電話回來就勸爸媽，說上學好，上了學才有出息，鑫宇要不上學，以后可怎么辦？也總讓他管著點，看著他，可兩人本來就不在一個學校，他又怎么知道那小子最近都干了什么，和什么人混在一起，已經是作為家長來了六次了，因為自己以前學習好，老師又都認識，所以也沒多難為他，可那些話語裏勸退的成分他還是能聽出來的。

“怎么了？你弟弟又惹事兒？”回到于天海家正好碰上他。

“恩，因為不做義務勞動和他們班的勞動委員動手了，還把人家打的流鼻血了。”

“不是吧，都掛彩了，你弟弟這是幾次了啊？”于天海覺得張鑫宇這小子也真厲害，好像當年他們在學校裏混的時候，也沒干過這種事。最多都是在校外啊。

“第四次了，老師雖然沒明說，不過意思是勸退。張江宇想起那位班主任，“我們真的沒辦法繼續教他了，沒見過這樣的學生，不做作業，不做勞動，還總是和人打架。。。”那話他現在腦子裏還繞來繞去的。

“勸退，不能吧，你弟弟今年好像才十五啊，不上學回去干什么？”于天海抽了口煙。順便遞了只給張江宇。

“不抽，吸煙有害健康。”張江宇不是不抽煙，抽煙也花錢的，所以還是算了。

“不抽拉倒，還省了。”

“不上學出去打工啊，反正明年他也十六了，可以辦理身份證了。”兩人走到院子的石椅邊坐下。

“別煩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上學，就拿我們這邊說，好些人都是初中沒畢業就工作了，有的是家裏給安排的，有的是自己出去找。你弟弟那大個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十五歲，算了各人有各人的路，他愛干啥就干啥去。這也不是你煩就能煩出個結果的。”于天海拍了拍張江宇的肩膀安慰著。

“我也知道啊，可總覺得連初中都不上完的話，沒有初中畢業證，以后可能連個打工的工作都沒有。”

“這個啊，放心了，只要花個幾十塊錢，今年學校就能給你弟弟辦一個，初中畢業證不值錢，我跟你說，就我們巷子有一個，連初中的門都沒進，他爸花了一百塊直接買了個畢業證。”

“這個可以買？”張江宇好奇了。

“當然了，不信你下次要再被叫去順便問一下啊。”于天海一臉你沒見識的表情。

“要是可以的話，那就好辦了。”只是因為一個畢業證的話，在過個幾年，張江宇就覺得自己現在糾結的完全不是個事。因為在外去打工進廠，初中畢業證只要花三十塊就能辦一個，雖然是假證，可完全沒有影響。

作者有話要說： 這些天村裏換電線呢，就是以前的電纜老化了，所以呢天天早上八點就停電了，然后晚上七點才來，小七沒法更多的，只能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