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才能離開度厄境。
可是看著面前人,感知著面前人那一絲微弱的魂魄氣息,她根本動不了手。
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呢?
她怎么可以,怎么能,親手斬殺沈逸塵的魂魄?
她死死盯著面前人,呼吸有些急促,沈逸塵溫柔看著她,突然想起什么:“哦,我還忘了,這里還有一個熟人。”
說著,沈逸塵轉頭看向一旁被鎖仙繩掉在半空的瑤光,瑤光周身滴血,沈逸塵目光中帶著冷:“阿晚,我也帶了她一縷魂魄進來。”
花向晚說不出話,沈逸塵一張手,瑤光從上方跌落下來,她跌跌撞撞沖到花向晚面前,跪在地上,死死抓住她的袖子,激動出聲:“晚道君,救我!你和謝道君一定要救我!”
是瑤光。
花向晚清晰感知到,這不是幻境,就是瑤光的魂魄在這里!
她沒死嗎?她……她為什么會死?
花向晚記憶混亂起來。
“阿晚,”沈逸塵手中不知何時提了刀,輕輕落在瑤光脖頸上,他歪了歪頭,溫和開口,我殺了她好嗎?”
花向晚不敢回應,她拼命念著清心咒,試圖驅趕沈逸塵的話語。
然而瑤光含著眼淚的眼神盯著她,她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
她厭惡她,哪怕這么多年,都是無法克制的情緒。
度厄境放大所有感情,無論愛還是恨,任何感情,都會成為度厄境的養料。
沈逸塵靠近她,將刀交在花向晚手中。
“來,”他低下頭,把刀尖抵在自己胸口,“我把刀給你,殺了我,或者是她。”
說著,沈逸塵的面容變成了她師父、師兄、狐眠……
花向晚的手微微顫抖,也就是在這一瞬,瑤光突然暴起,朝著沈逸塵就撲了過來!
花向晚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轉身一刀,就砍掉了瑤光的頭顱。
鮮血飛濺而出,灑在她臉上,血迷了她的眼,周邊轟隆作響,她隱約聽見謝長寂嘶吼:“花向晚!!”
然而花向晚已經感知不到了,她只聽見野獸的咆哮聲,廝殺聲,風聲,她手中的刀化作一柄斷旗,她回過頭,看向不遠處朝她奔來的人。
謝長寂殺了桃夭便趕了過來,度厄境對他來說幾乎沒有什么影響,桃夭掀開他蓋頭的瞬間,他便直接割斷了她的脖子。
然而他才到半路,就透過窗戶看見房間里的花向晚,手里提著長刀,旁邊站著一個男人,抬手就砍向瑤光!
瑤光倒下那一剎,周邊地動山搖,一路場景變換,等謝長寂沖到花向晚面前時,原本的洞府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戰場。
花向晚就站在不遠處,她看著他,目光一片死寂,身后是被大火燒得通紅的合歡宮,腳下滿地尸體和鮮血,城樓上旗幟已斷,唯一一面還扛著的旗幟,就握在花向晚手中。
那面血旗上繪著合歡花,在雨中因過于沉重貼著旗桿垂下。
她提在手中,仿佛是劍修握著一把與自己生命相交的長劍。
她被度厄境困住了。
謝長寂有些震驚,花向晚手握清心鈴,慣來心智堅定,按理他才該是最容易被困住的人,怎么此刻被困住的,居然是花向晚?!
謝長寂說不出話,花向晚看著他,不知是看到了誰,她笑起來,聲音很輕:“記好了。”
她抬起宮旗,指著謝長寂,每一個字都仿佛是沁了血:“終有一日,我花向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說罷,法陣從花向晚手上驟然綻開,朝著謝長寂就沖了過來!
謝長寂慌忙躲閃而過,剛一落地,又一道法光便隨之而來!
花向晚此刻實力和平時截然不同,一個個法陣精妙無比,完全是化神期巔峰的存在。
如果是謝無霜本人,怕早就已經命喪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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