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下午，容衍過得特別特別快樂，他坐在明玄帝懷裏，父子倆握著木槳一起劃動，嘴角像是下不來一樣，笑得小臉都酸了，整個人一直處于激動興奮的狀態(tài)。
明玄帝又好笑又無奈，中途強行喊停，讓他休息喝水。
饒是如此，當他們玩夠了，把小舟劃到岸邊的時候，容衍已經(jīng)累得半瞇著眼，要睡不睡。
明玄帝喚他：“衍兒。”
小團子呆了一會兒，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爹在叫他，慢吞吞地抬起頭，“爹……”
剛叫完爹，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長長的睫毛上沾著一點淚珠。
明玄帝：……
他看了一眼大內(nèi)侍，大內(nèi)侍知趣地上前，剛要彎腰把容衍抱起來，小團子就先一步抱住了明玄帝的大腿。
“爹，我好累，你抱抱我吧，抱抱我……”他聲音小小的，說到后面，好似沒有了力氣，連微弱的聲音都發(fā)不出了。
氣氛，就有點尷尬。
大內(nèi)侍覷了一眼明玄帝的臉色，沒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于是伸手繼續(xù)去抱七皇子，剛摸到小團子的衣服，就被叫停了。
“皇上？”
明玄帝沈聲道：“你退下吧。”
他彎腰把抱他大腿的小肉團摟入了懷中，容衍睡得迷迷糊糊的，鼻尖嗅到熟悉的味道，最后一絲清明也丟了，安心入睡。
明玄帝伸手撥了一下他鬢角汗?jié)竦陌l(fā)，又順手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臉，眸中含著少見的柔情。
莊妃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碎發(fā)垂落，汗?jié)窳速N在臉頰，看上去有幾分脆弱的美感。
察覺到她的目光，明玄帝抱著小團子走過來道：“中途朕讓人接你上岸休息，你不應，現(xiàn)在難受了罷。”
莊妃露出一個勉強的笑：“今日衍兒生辰，臣妾若是提前走了，未免太壞興致。”
明玄帝垂眸看著她，神色微緩，吩咐宮人道：“請?zhí)t(yī)去宜蘭宮侯著。”
莊妃眸光一顫，感動不已：“皇上。”
明玄帝：“走吧，回宜蘭宮。”
明玄帝親口發(fā)話，太醫(yī)來得很快，幾乎跟他們前后腳進。
太醫(yī)給莊妃娘娘把脈，又看了一下她的氣色，做了診斷：“回皇上，娘娘此癥乃是內(nèi)濕外熱，臟腑失調(diào)，微臣給娘娘開副方子，照著方子抓藥煎熬即可。”
明玄帝微微頷首，“朕知曉了，你開完方子后，去側(cè)殿給七皇子瞧瞧。”
“是。”老太醫(yī)跟著宮人退出主殿，前往側(cè)殿。
主殿裏，明玄帝伸手探了一下莊妃的臉頰，略感冰涼，“你既然不舒服，朕回頭跟皇后知會一聲，這幾日就免了你去鳳儀宮的請安。”
“這，不太合規(guī)矩吧。”莊妃順勢捧住明玄帝的手，把臉埋在他溫熱的手心，軟軟道。
明玄帝低笑道，“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是幾日，也影響不了什么。”
莊妃就歡喜了，翹著嘴角露出了兩分女兒家的嬌憨之態(tài)：“皇上，你待臣妾真好。”
明玄帝不置可否，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黃昏了。
他自然地收回手，扯了扯粘濕的袖口。
莊妃體貼道：“皇上，臣妾讓人給你提水沐浴，身上清爽了，用晚膳胃口會好些。”
“那就有勞愛妃了。”
明玄帝沐浴時只讓了兩個小太監(jiān)伺候，劃槳是個體力活，容衍太小了指望不上，全程都是他在使力。
這會兒歇下來，胳膊就有些酸，他吩咐小太監(jiān)給他捏捏。
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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