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榆的臉龐閃過一抹失望之色,但隨即恢復如常。他視線一移,落在了地上那些猿猴妖獸的身體上邊。他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類猿猴妖獸,但從它們的一些特征便可判斷出,這些妖猿便是靈藥寶庫中惡名昭彰的金雷猿。
根據資料介紹,金雷猿這種妖獸性情暴戾,喜好殺戮,天生身懷金雷之力,身體的強悍程度與金石一般無二,更能口吐雷蛇閃電,極為難纏。而且這種妖獸喜好成群結隊地行動,一般落單靈士遇上它們,大都有死無生。不過這還不是它們兇名遠揚的主要原因。真正使得金雷猿兇名赫赫的是它們不會將妖獸或者靈士立即殺死,而是把他們帶回所守護的靈藥之處,以鮮活的獸血或人血澆灌靈藥。所以它們所守護的靈藥即使一開始不是紅色,但長年累月后還是會漸漸化為那鮮血一般的顏色。
梁榆望了一眼原先存在靈藥的那面墻壁的不遠處,有著不少人骨獸骨堆積在那里。旋即輕呼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邊。
“原先還以為這也是一次機緣造化呢,現在看來似乎不像是這么一回事。”梁榆無奈一笑,自言自語道。
不過梁榆也并沒有很失望,畢竟那份卷軸上的記載真實與否他先前也是不知曉。有可能被直接傳送到一塊空曠的土地上,也有可能直接出現在一堆強大妖獸面前也是說不定的。如此一來,自己這般遭遇也不算太差了。只是他抱著大戰一場的準備前來此地尋找那赤雷果,遇見這般景象卻是多少也有些失望而已。
只是細心一想之后,梁榆也是釋然。眼前的金雷猿尸體不下數十具,雖然自己手段不俗,但也不一定能夠從它們手中奪得赤雷果。就是葬身于此的可能性也是不小。
梁榆經過這么一番思索,倒是變得有些啞口無言。照這般看來,若果不是那個斬殺妖猿之人先他一步把赤雷果采走,那么要與此地的一群金雷猿大戰的便極有可能是他梁榆。結果也與他剛才的思慮一般,隕落的可能性并不小。
“這么說來,若是遇見將赤雷果采走的那個人,我還得好好感謝別人一番。”梁榆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無奈的弧度,如此說道。
梁榆突然想起了些什么,手中亮光一閃,露出了一尊小印。
此印只有嬰兒拳頭大小,材料似銅非銅,似金非金。上邊雕刻的是一尊龍首龜身之獸,此獸后背有著一座石碑,似乎壓得古獸難以前行一般。
這尊小印正是梁榆當日在陸陽城酒樓附近遇到的那位婦女的女兒所贈。當時他只是見那小女孩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與自家小妹極為相似,故而起了善心,自動幫助她們母女一把。那小女孩卻也懂得知恩圖報,將此物送予梁榆當成回禮。據那小女孩所說,此物只是在與母親前往陸陽城的路上偶爾撿得,應該只是一件普通玩具罷了。
梁榆將其拿在手中一邊把玩,望著眼前小印,雙眸之中卻是隱隱浮現家人的面孔。兒時的一幕幕不由自主地從記憶中掙扎而出,在他腦海中不斷回蕩。
記得自己兒時便被族中長老檢查出丹田有缺,日后極有可能無法凝聚出本命靈火,大多會以凡人之身度過一輩子。這對于尋常族人可能沒什么,因為即使是身體完好,要凝聚出本命靈火也是不易之事。十人之中只有二三人能成功而已。但梁榆他不同,他是族長孫子,族中強者的兒子,不能只做一介凡人。
后來,爺爺與父親確定自己此生基本凝聚靈火無望之時,眼眸中的失望卻是深深地印在梁榆的腦海之中。不過在那之后,他們便不再提起此事。對于梁榆的態度比起以前要更好上一些。只是家人的這等態度應該也與同自己一同檢查的小妹被確定為優異資質有著不小的關系。
不過那時候年幼,梁榆并沒有想這么多。只是覺得不用被逼迫著修煉,以成為一名靈士為目標是一件極好之事,輕輕松松地了此一生應該也是不錯。
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邊之人不斷地淬煉身體,當達到一定程度后便嘗試著凝聚本命靈火。雖然數量不多,但梁榆身邊還是有著一些人成功凝聚出本命靈火,成為一名靈士。
梁榆看到以后也很羨慕,與家人說起了這個想法。他看到家人嘴角的那么苦澀,只是不明白會為何這般,便也詢問了起來。家人當時似是干笑了一聲,告訴自己想做便去做吧。他當時還為這個結果高興得一夜未眠。
但當他將身體鍛煉到凡人頂峰之時,也就是鍛體十重,便有些忐忑地嘗試凝聚本命靈火。梁榆之所以忐忑,是因為在修煉過程中,曾經聽聞數位長老有些譏笑地告訴自己,他天生丹田有缺,在這等情況下凝聚出本命靈火不說絕無可能,但也是萬中無一。只是,在第一次嘗試之后,梁榆便明白了當初家人眼中的失望與嘴角的苦澀。他凝聚本命靈火的感覺與書籍又或者別人講述的非常不同,那股如同潮水一般沖擊著自己的心神,根本無法使得那團透明的火焰凝實分毫。無論怎樣反抗都沒有使結果改變,哪怕是一絲。這一切,是一種天生的缺陷使然。
在嘗試多次以后,梁榆也就一臉輕松地對旁人說,不想嘗試了,安心做一個凡人好了。只是在別人不知曉的許多日日夜夜里,他都忍受著那股使身體變得極為難受的感覺去嘗試著凝聚本命靈火,但結果依然未變。
鄭素之事只是使得梁榆更加迫切地凝聚出本命靈火罷了。在那之前,他已經看到族中不少人在爺爺與父親的背后議論自己的事情,為的只是從中找到那么一絲快感。畢竟論實力威望,爺爺與父親都是他們仰望之人。不過并不是每個人都會信服,雖然表面和氣,但背后卻也是另外一套。以梁福與梁偉的心智與手段,自然不可能瞞得過他們二人的耳目。只是梁榆之事也是事實,不可能因此下什么禁口令。因為這對于一個家族來說,實在太過影響團結和諧。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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