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素小姐，為了穩(wěn)妥起見，關(guān)于這場賭局，除了擊掌為誓外，我還希望各自發(fā)下心魔誓言。若是違反，則此生被心魔所噬，修為難以再進(jìn)半分。”梁榆聽了鄭素那略帶譏諷的言語后，非但沒有出口反駁，而是在沉吟了一下后，如此說道。

“心魔誓言？梁榆，你莫非是信不過我？”鄭素柳眉淺淺一蹙，聲音的溫度也驟然降低一些。

“鄭素小姐我自然是信得過的。只是關(guān)于賭注之事，我看你更多是一時興起，而你的家人又或者師傅，他們可曾答應(yīng)？”梁榆憋了一眼那容貌絕美的少女，似笑非笑道。

這場賭局當(dāng)中，若是梁榆敗了，無論他如何反抗，鄭素必定會使出渾身解數(shù)來命他為奴；但倘若是鄭素敗了，先不說以她天之嬌女的自尊心是否同意自己去當(dāng)梁榆的婢女，就是鄭家或者她的師傅周捷長老，都是一個很大的變數(shù)。如果無心魔誓言一類事物加以制約，這個賭局，可參與不得。

“這是我私人之事，為個人意志使然，無須向他們報備。而且……梁榆，你就這么有信心可以勝我？”鄭素打量了一下身前少年，美眸中透著一絲不解，平淡道。

無論怎么看，眼前之人只是靈丹之修，距離圓滿之境尚且有著不少時日，更不論要超過自己了。每個小境界之間，相差的實力已是不少，更何況是一個大境界的差距。梁榆若果真的要與鄭素一戰(zhàn)，至少要踏入靈元才有那么幾分可能。

梁榆身上的手段秘法固然不少，但身為一位聲名不弱的涅磐強(qiáng)者的鐘愛弟子，手中的寶物又怎么會少呢。

“能與不能，試試便知。而且像這般鄭素小姐主動送上門做婢女之事，此生不知能否再遇一次。難得遇上，機(jī)會自然要好好把握。”梁榆打了個哈哈，這般答道。

“哼。”鄭素臉色難看地冷哼一聲，望向梁榆的目光也驟然變得清冷起來。

本來想以這場賭局讓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知難而退，現(xiàn)在倒好，對方不但一口答應(yīng)下來，而且還說成是自己主動送上門成為婢女。如此顛倒事實，怎么從前就未曾聽過梁榆此人的口齒竟然這般伶俐。

只是鄭素也并非與梁榆在話語上做過多的糾纏，直接道：“既然已經(jīng)談妥，那也不必再多說什么。但最后我要問你一句，如方才你問的那般，梁榆，你參與這個賭局，你的家人可曾答應(yīng)？”

梁榆眉頭微微皺起，雙目一閃之后，望向身前少女的眼神也驀然一變。

此話，話中有話。

不僅如此，這句話的主要作用，還是在他心中埋下一顆種子，待在關(guān)鍵之時突然發(fā)作，即便原本能勝，最終也極有可能是敗。

因為梁榆答應(yīng)賭局之事，除了要邁過鄭家這么一個點以外，更多是為了族中家人。但事實上，賭博之事并無必勝之說。現(xiàn)在他為了族中家人參與此事，勝，雖說是心中一個信念，但隱約間，還是有著一絲害怕失敗的思緒存在。

鄭素之話要的，便是在某些關(guān)鍵的時刻，或梁榆靈丹化神之時，又或者三年后的內(nèi)院****之際，出現(xiàn)一絲動搖，導(dǎo)致全盤崩壞，一發(fā)不可收拾。

到時候，賭局的贏家自然是鄭素?zé)o疑。

“若是你輸了的話，先不論當(dāng)日退婚時所說的話語落空，恐怕你的家族與家人，會更加難在陸陽城立足，甚至大為影響往后的發(fā)展。”梁榆的表情變化，鄭素盡收眼底，在看準(zhǔn)時機(jī)后再次輕啟朱唇，還把聲音加大了兩分，但神色卻是冷淡地道。

“賭局之事，若無勝算或者不大，我都不會主動答應(yīng)。”沉吟少許，梁榆抬頭微笑道。

這句話的作用，可以說有，又可以說沒有。說它沒有，但的確從另一個方面回答了鄭素的問題；若是說它有的話，此話是否屬實，也只是梁榆一人心中知曉。

“看來你成為修靈者后，變了不少呢。”鄭素微微一怔，淡淡說道。雖然她并不梁榆過去究竟是怎樣之人，但按照記憶中退婚之時少年的表現(xiàn)看來，絕對是與現(xiàn)在有所區(qū)別。

“還好吧。閑話不多說，鄭素小姐，現(xiàn)在就立下關(guān)于賭局的誓言吧。”梁榆也不打算繼續(xù)與鄭素多言，輕笑說道。

雖說不懼，但能被一名涅磐強(qiáng)者收入門下，并且在天罡學(xué)院中如魚得水，著實不是常人可比之，被稱為天之嬌女也毫不為過。所以為了避免一些可能存在的語言陷阱，以致在自己未察覺的情況下于心中留下破綻。話語，還是少說為好。

鄭素聽聞此言，亦是沒有繼續(xù)在話語上作出糾纏，而是在各自發(fā)下心魔誓言后，與梁榆擊掌為誓。

“啪。”

“如此一來，賭局算是成立了。鄭素小姐，現(xiàn)在夜已深，在下就先行告辭了。”梁榆望了天上一眼，平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