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戈從窗邊的瀝水籃裏拿了個碟子出來,把這一群小黃雞全夾碗裏了。
夾完包子想刷刷鍋,結果把蒸籠拿開,發現底下的水裏還臥著兩個水煮蛋。
“什么時候買的這個小蒸鍋?”陸戈又把雞蛋撈出來。
“阿姨買的,”池朝把炸過的火腿和雞蛋放在桌上,“你還幫她砍了一刀。”
陸戈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
自打池朝在家裏占領了廚房之后,陸戈進來的次數那簡直屈指可數,甚至廚房又添了什么新家具也完全不知道。
不過就算知道他也不會用,家裏有個會用的人就已經夠了。
卡著把鍋刷完的點,米糊也好了,池朝和陸戈一人倒了一碗,在餐桌邊看著窗外茫茫大雪把早飯給吃了。
出門時天已經亮了,大雪封路,陸戈沒有開車。
出了單元樓仿佛置身一座冰窖之中,主干道路上的雪已經被清掃干凈。
陸戈抱著雙臂,看池朝走到道路的一邊扔掉垃圾。
不過也就幾秒鐘的功夫,他閑著沒事一腳踏進路邊的積雪之中。
鞋子踩實,發出「咯吱」一聲夯實的輕響。
陸戈今天穿了件白的羽絨服,巨大的毛領帽子卡在頭上,凍得鼻尖都跟著發紅。
池朝只在后衛衣外面套了件黑色的短款薄襖,就這還不圍圍巾,陸戈看著都冷。
“等到了那邊絕對挨個說你穿得少。”陸戈把他的圍巾往上拉了拉。
池朝低頭把衣服的紐扣扣上幾顆:“我不冷。”
果然正值青春期的男生渾身都是火,陸戈想著自己好像也曾十分抗拒秋衣秋褲,可是現在不僅穿得積極還要加絨的。
真就歲月不饒人,精神小伙也要敗于時間這把殺豬刀。
出了小區,陸戈本想打個車,結果打車也跟著困難,他倆干脆就走了過去。
今天是除夕前兩天,路上的人很多。
大家都步履匆匆,悶頭奔著目的地去。
陸戈實打實的是個懶人,能在車裏窩著就絕不動上一步。
所以他很少有這么匆忙走路的時候——不過也沒必要真的匆忙。
人行道邊停著車輛,車輛上落著干凈的雪。
陸戈用指尖團了元宵大小的一塊,轉手遞給池朝:“給你玩。”
池朝把雪團接過來,沒敢握嚴實,怕化了。
陸戈看著前方,沒註意到池朝的小心翼翼,他想著昨天齊箐和自己說的話,考慮著怎么提出來才委婉。
“后天就除夕了,你叔叔阿姨和奶奶呢,都想著你就在渝州過年,等元宵節前再帶你去你叔叔那看看,至于老家就先不回去了,開春清明,咱們一大家子再一起過去。”
陸戈說了一大串,把年裏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池朝就只是點頭,或許他壓根沒什么反對的資格。
“不去你叔叔那裏也可以,”陸戈突然沖他一歪頭,“想去嗎?”
池朝頓了頓,突然笑了。
“笑什么?”陸戈抬手揉他的腦袋,“還真少看你笑。”
“不想去。”池朝往陸戈身邊靠了靠。
陸戈秉承著倫理道德問池朝要不要去他唯一的親人那裏,池朝就點頭說去。
這事兒落到誰嘴裏都說不出個錯來。
但是陸戈說完又給了他一個假設,就差明白著說「得了吧不想去就別去了」。
不應該是一個哥哥引導弟弟該干的事情。
但是陸戈還是說了出來。
所以池朝也可以說句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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