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所有的小朋友都不理解我們的愿望,有的甚至斥責(zé)著起哄說我們自私自利是膽小鬼,我們偷偷對視著擠眉弄眼,對呀對呀我們就是自私自利的膽小鬼,為了實現(xiàn)這個愿望自私自利是膽小鬼也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為了這個愿望自私自利永遠(yuǎn)是膽小鬼。
這兩個愿望,娜娜一個也沒實現(xiàn)。
閉了閉眼睛紛飛的思緒好不容易歸攏,娜娜的小啞巴妹妹突然沒聲了,她轉(zhuǎn)頭看向屋內(nèi)向著一個地方張開懷抱像一只被立在田間地頭上孤獨等風(fēng)擁抱的稻草人。
我驚覺原來不是屋里沒人,而是屋子里的人一直站在反光的落地窗前看著我們。
小啞巴一直在重復(fù)喊著的是:“媽媽抱娜娜。”
七年的時光仿佛沒在她身上留下太多深刻的痕跡,她緩緩走下樓梯笑容依舊溫柔美麗,既大方又帶著一股子虛假的母性光輝,如同我兒時所見,她真是一點兒沒變。
“你是娜娜的同學(xué)?”她走過來,先是溫柔俯身把小女兒抱在懷里,捋了捋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給阿姨個面子,別挖了,讓我的寶貝娜娜入土為安不好嗎?”
“阿姨?!蔽姨ь^甜甜微笑,“可是娜娜想要的不是入土為安?!?
“娜娜說,想親手試試您的頭會不會像十二歲的小孩子一樣好割,腦子會不會和十二歲的小孩兒一樣好騙。”我繼續(xù)笑瞇瞇地說著,隔遠(yuǎn)了看真是像極了年輕晚輩和長輩在不過普通和諧的嘮家常?!暗叵绿淞耍瑩Q您進(jìn)去睡三年吧,三年很短的,一眨眼就過去了?!?
門里的婦人笑的直不起腰來,“現(xiàn)在可是法治社會,你可想清楚了私自偷挖別人家的地基,殺掉一個手無寸鐵的母親,會被判幾年?我這院子里可是年前才裝了監(jiān)控的。”
我站在水泥地上,扶著那顆張牙舞爪的花椒樹,有些憐憫的看著她,揉著手腕揮劍,劍風(fēng)滌蕩將半米高的泥土帶起來呼了她一身。
“我可不敢殺人,我和阿姨不一樣,我呀可是遵紀(jì)守法的好公民,再說了阿姨你確定你監(jiān)控現(xiàn)在是正常的打開狀態(tài)?”七只金色的蝴蝶圍繞著我盤旋飛舞,其中一只親昵地貼了貼我的手背,邀功的告訴我她是如何斷了監(jiān)控的網(wǎng)絡(luò)的。
“乖孩子?!蔽业吐曊f話,“喜歡底下那只狗?獎勵你們,去吧?!?
蝴蝶們圍繞我盤旋幾圈俯沖向著那只大狗尸體,風(fēng)卷殘云般吃了個干凈,金色的紋絡(luò)清晰的在黑暗里招搖著仿若七個惡霸,真不愧是阿姐養(yǎng)出來的。
大狗的消失仿佛觸動了什么開關(guān),抱著孩子的阿姨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弧度。
我正詫異著,她卻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我,麻木中卻又有一種矛盾異常興高采烈的光華流淌在她眼眸之間,在被她用力丟甩出來的小啞巴咬住劍身摔倒出去的瞬間恍惚中我想,是不是在她拿起刀割斷自己女兒生機(jī)的時候也是這種眼神。
小啞巴力氣很大,她死死咬著劍身不松口,正常的人類幼崽不該有這種驚人的咬合力。她分明是沖著我拿劍的胳膊來的,我抿嘴,“如果我打你妹妹你會不會難過?”話音未落我一腳踹她出去,相當(dāng)敷衍。
小啞巴被踹到土里的時候還有些懵,顯然她不明白我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剛問出口就踢了。
帶著懵懂的神情,她幾乎是剛被踹到地上就爬起來繼續(xù)沖向我,招招狠厲是亡命徒的架勢。
“什么妹妹,明明是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對了你看不見,那我借你一只眼睛好了。”娜娜俏皮的說著,手上卻暴力的扣起了眼睛。
拒絕的話還沒有出口,右眼前方就出現(xiàn)一只血紅的眼珠,透過這顆眼我得以窺探,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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