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始終直行。
月崎鎮很大，不知走了多久，方暮舟方才停下腳步。
鐘珝與林霽霜終于回神，定睛一看才發現他們竟停在了一座舊廟前面。
破廟的門大開著，其內卻是破舊不堪，供奉的桌子上放著已然落滿了灰卻無人打掃的神像、以及零星一點供奉品。
鐘珝與林霽霜默契地看向彼此，面面相覷之時，余光卻瞟到他們師尊已經邁步走了進去。
二人相視片刻卻未言，雖不知道他們師尊究竟要做什么，卻也無條件地跟上。
“師尊……”林霽霜正想要詢問些什么，卻被方暮舟接下來的動作驚到，“師尊，您這是做什么？”
原由方暮舟剛剛邁入廟中便挽起袖子，提起衣衫下擺系在腰間，隨后又拿起一旁的掃帚開始掃地。
聽聞林霽霜的詢問，方暮舟方才停下動作，卻也只是挑著眉看著他，并未言語。
只一瞬，林霽霜與鐘珝便已明白了他師尊的意思，便也自角落提了東西一并打掃起來。
未過多久，林霽霜倒也沒有什么怨言，只是越想越不對勁，他們不是前來查案的嗎？怎么這時還未見到什么人，倒是已然任勞任怨的勞作起來了？
但他們師尊還沒有說什么，林霽霜縱使有什么想法卻也未說出口。
正巧這時，一個老者嘶啞異常的聲音自神像后傳來。
“我當是誰呢？”
聽到這聲音，方暮舟才總算是停下了動作，直起腰面上帶著淡淡的笑看向聲音來源處，語氣輕快道：“總算愿意出來了？”
“這是什么話，我適才只是睡著罷了，”那老者從神像后緩緩走出，林霽霜與鐘珝才見到這人的真面目。
這老頭子瘦瘦小小的，身上掛著破舊的粗布衣裳，被灰塵泥屑沾染到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手邊拄著的拐杖也不過是跟長短粗細都適宜的樹枝。
這分明就是個乞丐嘛！
林霽霜倒不是嫌棄什么，只是看他師尊卻是一副與這乞丐熟識的模樣，不由驚疑罷了。
正如此時，自從見到這乞丐，方暮舟面上的笑意雖微不可察卻根本未斷過，玩笑般言道：“你慣善胡說，我總說不過你。”
“哎呀，你也慣會取笑我，”那乞丐手持著拐杖，稍快步行向方暮舟，而方暮舟也向前幾步微微俯身迎著他。
而后，二人便抱在了一起，仿佛許久未見的好友一般。
“小方，我們都多久沒見了？你怕不是忘了我這個老頭子啊？”
小……方！
這是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稱呼？
林霽霜不由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又眼見那乞丐松了手，他師尊素白潔凈的衣衫上便留下了兩個黢黑的手印，更是屏住了呼吸。
他都忍受不了，他師尊怎么能忍到現在的啊？
“師尊，”林霽霜沒忍住喊了一聲，感受到來自那乞丐審視一般的目光，原本底氣十足的聲音卻無端弱了些，“麻煩，給我們介紹介紹這位吧。”
方暮舟尚未及開口，便被乞丐搶了先，“名字什么的不重要，要不你們同你們師尊一樣，喊我，黑爺爺，如何？”
“黑……爺爺？”林霽霜與鐘珝異口同聲，神色也都是一樣的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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