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半的時候,顧銀瑤準時出門。
一打開門,卻發現祁延庭已經站在門外等著了。
“延庭哥哥……”她反手帶上房門,卻在他的視線裏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今天的這副打扮是不是和昨天看起來反差太大了?是不是顯得太過刻意了?
“嗯。”祁延庭低聲應了一句,然后和她并肩往電梯的方向走。
當顧銀瑤心中那股尷尬不自在的情緒慢慢散去時,耳邊冷不丁傳來一句,“今天的裙子很好看。”
顧銀瑤那城墻般的臉皮竟然紅了一點點。
“謝謝。”顧銀瑤踏進電梯,背對著他,心裏默默吐槽自己,平時都是社交牛逼癥的一個人,怎么在祁延庭面前就有限定社恐了呢?
電梯門上反射著兩人的影子,顧銀瑤只粗略地看了一眼,就發現身后的人竟緩緩朝她伸出了手,她條件反射般急忙往旁邊一邁,躲過了那只手的觸碰。
但是她鬧出來的動靜著實不算小,祁延庭維持著伸手的姿勢,略帶疑惑地看著她。
或許是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他想笑又沒笑出來,但眼睛裏的確存在著笑意,“我們還沒有按樓層呢。”
所以他伸手只是為了按電梯鍵而已。
顧銀瑤你傻逼呀。
“我就是覺得一直背對著你不好,不便于交流……”她快速找了一個借口,然后面色如常、淡定鎮靜地問了一個問題,“你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或許是她的語氣太過一本正經,祁延庭竟然真的認真想了想,然后回答,“好或者不好,都過去了。”
他沒有說他過得好,想也知道,他一定過得很辛苦。
一無所有地出國,滿身的債務,不會過得好的。
顧銀瑤說不出安慰的話來,平日裏和狐朋狗友插科打諢慣了,失去了說話的藝術,簡而言之,就是難登大雅之堂,再簡而言之,她就是說不來場面話,到了這種時候只會覺得尷尬。
她把祁延庭當長輩,而她在長輩面前,一向就是聾子、啞巴的形象。可是祁延庭又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長輩,總得說兩句表示一下吧?
“對對對,過去了,都過去了……”
得,說了等于沒說,這就是廢話文學。
幸好此時電梯已經到達了負一樓,顧銀瑤立馬走出電梯,瞬間如釋重負。
跟在身后的祁延庭慢悠悠插兜跟在她身后,笑意盎然。這么多年了,她的內心活動還是一如既往地豐富。
開車的是祁延庭,顧銀瑤坐在副駕駛,余光中,他手腕上帶著一只腕表,放在方向盤上的十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讓顧銀瑤這個手控看了一眼又一眼。
甚至還想上手摸一摸。
但凡這個人不叫祁延庭,她都已經上手了。
胡思亂想的時候,祁延庭已經停好車了。這是一家很普通的小飯館,甚至連招牌都沒有,卻是顧銀瑤高中最喜歡來吃飯的地方,右邊不遠的地方就是她的高中母校。
她下車,站在車旁向高中的方向眺望,畢業之后,她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裏了。
祁延庭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卻在靜默地等待了一會兒之后才說,“走吧。”
顧銀瑤回過神來,做了次深呼吸,然后跟在祁延庭的身后走進了小飯館。
現在正是吃飯時間,小飯館裏面人來人往,在擁擠中,祁延庭順勢牽起了她的手,帶她走到了靠窗的位置,桌子上很干凈,甚至還放著幾朵粉色茉莉花。
像是鬧市中的偏安一隅。
顧銀瑤坐下,將茉莉花拿在手裏輕嗅,淡淡的香味若有若無,她心中變得柔和了,臉上的表情也就變得柔和了許多。
祁延庭坐在她的對面,太陽透過玻璃落在他的側臉,格外得好看。
他紳士地為她倒水,垂著眼,睫毛濃密又纖長。
每當這種時候,顧銀瑤就會忘了他是一個多么覆雜的人,只會覺得他溫柔。
她笑問,“有效期還沒有過嗎?”
祁延庭也笑,“終身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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