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身后引擎聲作響,傅璟三并沒回頭,盯著遠(yuǎn)處江面上路燈點(diǎn)點(diǎn)的倒影。
他穿得單薄,身上的舊外套看起來沒什么保暖的作用;霍云江下車前拿上了脫在副駕駛的風(fēng)衣,走到他身旁后隨意地披在他身上。
通常傅璟三都會拒絕,可今天沒有。
“……很準(zhǔn)時,”傅璟三低聲著,又遲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是,你一向都很準(zhǔn)時,說半個小時就半個小時。”
“找我什么事。”霍云江站在他旁邊,垂眸看著他。
青年的頭發(fā)亂糟糟的,像是在他來之前自己已經(jīng)煩躁地抓過好幾次。
他能看到他的鼻梁,卻看不見劉海下的眼睛。
其實(shí)傅璟三的眼睛很漂亮——并不是指他擁有如何如何好看的眼型,而是那雙眸子總亮著光,好像無論在什么境地他都能看得到...........y......q.....z........w..........5..........c........... o........m..............言...............情.........中...............文..........網(wǎng)...希望。而在真正走投無路時,那雙眼又變得極其可憐,仿佛行動上、言語上拼命忍住的所有情感,都刻在眼睛裏。
“我今天碰到譚昕了?!备淡Z三說。
“di.jiu.zww.c..o..m..第九中文網(wǎng)……來興師問罪的?我可以當(dāng)做你吃醋了嗎?!?
“不是?!备淡Z三驀地轉(zhuǎn)過頭,就用那種可憐兮兮,如同不懂狗爬式的落水狗乞求人類幫助的眼神看他,“你愛譚昕嗎?”
霍云江倒很想說“愛”,可惜他天生不愛說謊,也不像傅璟三那樣嘴硬。
“不愛?!?
“從沒愛過?”
“沒有?!?
“那你為什么,”傅璟三仍面對著他,卻垂著眸“你為什么……就是那時候……”
話突然間就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我們分開那天晚上我去找你了?!彼nD良久,才終于沙啞道,“在你家門口站了一夜,等到你早上出來晨跑的時候。因?yàn)槟悴唤游译娫?,我?dāng)時想和你道歉……”
霍云江心顫了顫,回憶被傅璟三的話勾起來,伴隨著江水暗涌的水花聲,一同涌進(jìn)他的腦子裏。
他自然是記得的,在親耳聽見傅璟三否認(rèn)他們的關(guān)系后,他是怎么帶著鋪天蓋地的失望離開學(xué)校的。
正如傅璟三的猜想,他對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到現(xiàn)在也沒辦法坦然地說他不介意。
原諒不代表釋懷,原諒只能代表他分明仍介意,卻在感情面前認(rèn)了輸。
男人沒說話,等著他繼續(xù)。
“然后我就看到了那天早上,你摟著譚昕出門。”傅璟三艱難地吞了吞口水,“你真的沒愛過他,為什么第二天就和他和好了?”
“……所以你再沒有聯(lián)絡(luò)過我?!?
“你不也沒找過我嗎?”聽見這句話,傅璟三慢慢站起來,和男人面對面,“我們不是半斤八兩嗎?其實(shí)仔細(xì)想想,像我們倆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一開始就很清楚的……我們連相互理解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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