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
燕故一念了幾聲這個似曾相識的音：“魚？魚……虞？”
他眉間一動，問衛(wèi)莽：“是不是一位身量雖高，面若傅白，還穿著鮮艷衣裳的年輕公子？”
“可不就是長得這副模樣！”衛(wèi)莽拍掌一嘆，“你認(rèn)識？你不早說，有什么好藏的。你認(rèn)識就行了，你去搪塞他，就說王爺不在！”
“王爺不在，去哪了？”
“王爺去哪了我哪知道。”衛(wèi)莽大手一揮，趕蒼蠅似地說：“門外那小子實(shí)在難纏，我拒了他幾回都不走，燕故一，你去！”
“這么執(zhí)著？”燕故一噙起個興味盎然的笑，一掃昨夜從州牢歸來時的那股懨懨之氣。
他將跳到臂彎的梟風(fēng)擎起，邊往府門走邊道：“梟風(fēng)，待我們一起去將這位客人請進(jìn)來坐一坐。”
“欸……欸？”衛(wèi)莽在后面跳腳，“你小子，我讓你去趕人你請什么客人！”
——
那只背翅上沾了泥點(diǎn)子的雪白飛禽，那時夜行百里，在云雨不定的寒江上找到今安，帶來信件，也帶來援軍。
幾日過后，這對金黃色的瞳眸扎著一點(diǎn)極細(xì)的黑點(diǎn)，在木架上居高臨下俯視看他。
忌憚、觀察著這個不速之客。
虞蘭時想起許久以前看過的一則誡訓(xùn)。
獸禽，尤其強(qiáng)大的獸禽野性難泯，最好從未爬行張羽時馴養(yǎng)，養(yǎng)久了便會仿造主人的心思。主人喜好什么，它便喜好什么，主人厭惡什么，它便厭惡什么。
“虞公子不必客氣，就當(dāng)自己府邸，隨意些便是。”
坐于上首的人講話，虞蘭時回過神來，此間竹簾半垂，陽光透過罅隙漏進(jìn)，遠(yuǎn)近是蔥翠的芭蕉林碧波湖水，幽雅清凈。
視線轉(zhuǎn)向上首，著一襲月白長袍的溫雅青年端坐在那里，一反昨夜說出高攀二字時的冷誚神色，面上帶笑。
笑里藏刀。
將客人請入會客堂后，燕故一正坐主人席中，叫人奉來上好的碧螺春。
紅泥小爐中炭火明滅，蓬發(fā)的水汽從壺蓋小口鉆出，曲曲繞繞。
燕故一邊挽起大袖洗濯杯盞，邊親和溫聲道：“勞虞公子久等，實(shí)是燕某疏忽。燕某以茶代酒，以表怠慢的歉意。”
虞蘭時說客氣。
“聽說虞公子有要事與王爺說？”
“正是。”他牢記做客禮儀，垂目詢問已在府門外問過許多遍的一句話：“不知王爺何時回來，有勞大人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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