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對古坤全可能提供的消息并不抱什么樂觀的希望，高凡也就沒急著給他回電話，而是先回自己住的房間，換了衣服，還到衛(wèi)生間沖了個澡，把身上因?yàn)樽疖嚩瓷系囊簧懋愇断吹袅耍@才神清氣爽地來到辦事處的辦公室，用古坤全留下的號碼撥通了電話。
“喂，是古處長嗎？我是滄海化肥廠的高凡。”
電話接通，高凡這樣做著自我介紹。
“高人！”古坤全在那頭脫口而出，說完才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夠矜持，趕緊改口，笑嘻嘻地說道：“是高經(jīng)理啊，你回到瑞章了嗎？”
“古處長不必客氣，叫我一句小高就好。”高凡說，“我剛剛從靈川回來，回到辦事處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聽說古處長有事找我，這不，就先給你撥電話了嗎。”
你洗澡都洗了半個小時好不好？
何金寶在旁邊撇著嘴腹誹道。
真不愧是老高的娃，老子英雄兒好漢，說瞎話連個磕絆都不打，這一手，自己是學(xué)不來。
電話那頭古坤全看了看辦公室墻上的掛鐘，也撇一下嘴。這個年代不比后世，靈川到瑞章的火車，一天也就那么幾班，古坤全能猜得出高凡坐的是哪一班。靈川到瑞章不算遠(yuǎn)，火車輕易不會誤點(diǎn)。
按照正常情況，高凡起碼在一個半小時以前就已經(jīng)到瑞章了，從火車站到辦事處，你能用掉一個半小時？你不會告訴我說你是走回去的吧？
雖然明白這一點(diǎn)，古坤全也沒資格去對高凡興師問罪。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許是化肥廠辦事處的人此前忘了告訴高凡這件事，高凡是剛剛知道的。就沖他在電話里撒謊，也可見他對于給自己回電話這事還是挺重視的。
“高經(jīng)理，啊不，我就叫你小高吧，這樣顯得親切一些。”古坤全也算是就坡下驢，換了個稱呼，繼續(xù)說道：“我這里有件天大的好事，就等著你回來跟你說呢。怎么樣，你方便現(xiàn)在就到科委來一趟嗎？”
“什么事情啊，很急嗎？”高凡問。
古坤全猶豫了一下，說道：“事情倒不算是很急，但我擔(dān)心夜長夢多，萬一有啥變故，不就麻煩了嗎？”
“具體是什么事呢？”
“這個……在電話里不太好說。不過，我向你保證，絕對是大好事，好得不得了的那種。”古坤全恨不得直接給高凡發(fā)一個表情包過去，以證明自己的焦急心情。
“嗯，那好吧，我洗把臉就過去。”高凡應(yīng)道。
辦事處到科委的距離不算遠(yuǎn)，高凡借了何金寶的自行車，悠悠哉哉地騎了十分鐘時間，來到了科委，并找到了古坤全的辦公室。
科委的辦公條件不錯，古坤全作為規(guī)劃處的副處長，也擁有一間獨(dú)立辦公室。見高凡進(jìn)門，古坤全連忙招呼他在沙發(fā)上坐下，還親自給高凡倒了一杯水。
當(dāng)然，他不親自也不行，一個副處長還真不到能配備秘書的程度。
“小高，你考上北京大學(xué)的事情，我早就聽說了。我就說嘛，龍非池中物，你肯定是不會在滄塘那種小地方窩著的。”
古坤全把水放到高凡面前之后，自己在面對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然后便拉起了不著邊際的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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