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淵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地上的人已經(jīng)遍體鱗傷,只余胸口剩下微微的起伏,可以判斷還活著。
兩旁手持鞭子的侍從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侍從們也感覺得出,再這么折磨下去,地上的人怕是片刻就要斷氣,可是是否要就此停手,他們卻要看自家主子的下一步指示。
他慢慢地走上前去,細(xì)細(xì)打量地上的人。
繡著金線仙鶴的大紅衣袍早就沾染了灰塵血漬,一張慘白的臉掩在金線鉤邊的袍袖下,只能隱約看到清秀端正的樣貌的一角。
眸子是緊閉的,但柳淵的腦海中仿佛還是看到了,那平日里溫和的,明亮的,帶著笑意的,如深海若古井的眼睛。
他伸出手去,撫向?qū)Ψ骄o簇的眉頭,對(duì)方卻像受了驚的幼獸一般,猛地睜開眼睛向后撤去。
"還記得我嗎?"柳淵微微上揚(yáng)的嘴唇,帶著一絲殘忍。
"柳淵,好久不見。"似乎是壓抑了太多受刑時(shí)本該痛苦喊出的發(fā)泄,對(duì)方的嗓子有些嘶啞,但一如往常身處高位時(shí)的溫和良善,語調(diào)平靜。
柳淵心中微微一動(dòng),自己的名字從他口中吐出,仿佛也變得高貴了起來。
"能被任家三公子記得,真是柳某的榮幸。"他緩緩向身邊的侍從伸出手,侍從會(huì)意,將鞭子遞了過去。
鞭子有些濕潤,是因?yàn)橐呀?jīng)浸滿了血。
柳淵看向?qū)Ψ剑l(fā)現(xiàn)對(duì)方竟也毫不避諱地望著自己,饒是滿面血污卻難掩天人之姿。
柳淵心念一動(dòng),猛然舉起鞭子,狠狠地打了下去。
伏在地上的人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為什么不躲?"柳淵笑著明知故問,眼睛看著對(duì)方手腳上拴著的沉重鐐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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