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之溪笑著道:“好啊,那我就獻丑了。”他一口答應下來。
柳時初于是說到做到,立馬讓人拿來紙筆,把酒單、酒名拿出來讓齊之溪抄寫。
齊之溪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立,低頭拿著筆,開始在紙上寫字。
他一拿上筆,身上的氣勢就仿佛變了,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平時盛滿笑意的眼睛也嚴肅起來,他正襟危坐地低頭寫字,筆尖劃在紙上,如同龍飛鳳舞般,一個個飄逸靈動的字便行云流水般從筆尖流出。
齊之溪的動作瀟灑又飄逸,仿佛毫不費勁就能寫下這么好的字,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成了個氣質高雅斯文公子。
有些人就是在做他最擅長的、最胸有成竹的事情時能爆發出令人炫目的魅力,齊之溪就是這樣的,柳時初于是一下子就知道了,即使他做了跑堂伙計、又做了調酒學徒,可他骨子里,依舊是個讀書人,舞文弄墨才是他的本質。
雖然他說是為了跟自己報恩才來酒館里干活的,但柳時初這會兒便意識到,自己的酒館不可能一直留得住這個人,即使他說他樂意在這里工作,但金子注定會發光。
“給我寫一副字吧,寫‘詩酒趁年華’這幾個大字,我用來掛在大堂上,讓大家都能欣賞。”柳時初笑瞇瞇地說道,趁著齊之溪這里,趁著他還沒有發跡,得多多留下他的墨寶呀,說不定以后就很值錢了,柳時初暗戳戳地想。
“詩酒趁年華?”齊之溪聽到這句話,停了筆,忍不住怔怔地想了想,過了一會兒才感嘆道:“這句話說得真好?是出自哪里的?誰寫的?”
“出自蘇軾的詞啊,怎么?你沒聽過嗎?”柳時初納悶地問道,蘇軾這么有名,齊之溪是讀書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蘇軾是誰?他作過什么詞?我從來沒看過他的大作,難道是我孤陋寡聞了?”齊之溪頓時懷疑起自己的學識來。
柳時初卻猛然想起這個朝代的歷史沒有唐詩宋詞,也沒有唐宗宋祖,歷史不一樣的,顯然這個時代并不存在蘇軾這個人了。
“蘇軾是個寫詞的,可能不太出名,我也是機緣巧合下看過他寫的詞,記住了一些,你不知道他也很正常。”柳時初連忙找個借口說道,哎,差點露陷了。
齊之溪頓時很感興趣地問道:“你從那本書上看到他的詞?我也想看看。他這首詞的全部是怎么樣的?你還記不記得?”
柳時初頓時頭都大了,連忙說道:“那本書我很久之前看的,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也不記得書名是什么了,你要是想知道整首詞,那我倒還記得。”
“那你趕緊念給我聽。”齊之溪眼睛亮晶晶地期待道。
柳時初只好把蘇軾的《望江南、超然臺作》念了一遍,齊之溪的眼睛更亮了,喃喃地把這首詞又念了幾遍,才感嘆道:“這位蘇軾真是位有才華之人啊,可惜我之前竟然未曾拜讀過他的大作!”
柳時初摸了摸鼻子,非常心虛。
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