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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1 / 3）

“上一次你這樣站在這裏是什么時候，第三紀？”

站在耶路撒冷主神殿門口的神之顏之君主語氣平靜。身邊他的諸多部下謙卑地向他行禮，然后無聲地轉(zhuǎn)身離去。

“是，神使時代第三紀。梅丹佐殿下的記憶始終好得如此令人驚訝。”

等待的天使看著他，回答得同樣平靜。陽光下，他一頭長發(fā)的光澤仿佛藍寶石一般。

“哈，”梅丹佐推了鼻梁上的眼鏡，唇角的笑意有些漫不經(jīng)心，“那么，讓我們直入正題？審判天使烏列殿下，請問今日前來耶路撒冷有何事宜？”

他今天穿的是一襲駝色高領(lǐng)長袍外罩一件褐色的短上衣，只是難得的戴了單片的眼鏡，手腕上纏著琥珀的念珠在陽光下宛如透明的黃金。

“……”紫色的眼睛極快地眨了眨，“梅丹佐……”

“何必擔(dān)心？耶路撒冷主神殿的結(jié)界足以屏蔽一切試圖窺探的魔法，而你我的部下皆不會留在附近。” 他低頭，白皙的手指隨意地在手中拿著的書冊扉頁上劃了劃，“聽說，亞納爾去找過你，帶走了他的部下？”再抬起頭來的時候，梅丹佐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些，如果不是因為眼神太冷，看起來和平時也沒甚差別，“你的調(diào)查終于有了結(jié)果？這次的證據(jù)足夠嗎？”

烏列低垂眼簾，梅丹佐今日似乎有些異乎尋常……即使對魔族，往日的天國丞相也更多地采用冷嘲熱諷的方式，有時甚至因為形容得過于巧妙而被人當做真正的讚揚（魔族那群半文盲）……

“我手中從不曾缺乏證據(jù)。調(diào)查的結(jié)果確實出乎我的預(yù)料，但同樣地，未必不是出乎你的預(yù)料。”

“哦，愿聞其詳。”天國丞相比了個謙遜的手勢，“請隨我來。我想我們恐怕不能在三兩句之間便解決此事。”

就天使們的印象來說，身為天國丞相經(jīng)常主導(dǎo)著對外談判的梅丹佐殿下講究說話的藝術(shù)，往往委婉得令人難以分辨真意，而身為審判天使的烏列殿下則不那么喜歡展現(xiàn)語言的魅力，常常是直截了當?shù)亓钊穗y以承受。

但，世事難料，所謂的印象……并不總是對的。

烏列平靜地跟隨著那修長的背影穿過幾道拱門，一道隱秘的回廊，在踏入一個奇怪的結(jié)界時稍作猶豫，終究還是走了進去。耶路撒冷并非沒有晝夜交替，但在明媚的五月，白晝幾乎占據(jù)了一天中的四分之三。此時還是下午，陽光明亮，更襯出他臉色蒼白，這些天來的不眠不休對他并非沒有影響，只是，他顧不上在乎了。

從光暗三戰(zhàn)開始，多少歲月過去，漫長得宛如幻覺。自從光暗四戰(zhàn)之后，他所見到的天界史只有從前的一半厚度。一再被刪減被修改被扭曲，甚至難以自圓其說的歷史裏，太多往事掩埋在晦暗的塵埃中，或有意，或無意，漸漸消弭無蹤。近十萬年中，沒有任何大天使再去教授過天界史，路西菲爾墮落之后，所謂的天界史變得更加混亂，最終連圣安格爾的最高指導(dǎo)者——梅丹佐也放棄了……

從何時起，他案頭的那本日歷再也沒有再翻動過。

驕傲自負的……何止是那時的路西菲爾呢？

因為驕傲而被蒙蔽，甚至忽視了身邊真正的危機，盲目的信任，一再錯失的真實，因固執(zhí)而失控，不可原諒的背叛，無法彌補的錯誤……這種毫無新意的戲碼，在天界歷史中總是一次又一次地上演，只不過是換了不同的演員與背景。

多諷刺，最終讓光輝的神之兒女逃避的……

是真實。

無可反駁，無從抗拒。

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冷漠的審判天使忍不住笑出聲來，那笑容如死之冷冽。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神之顏之君主雙眉緊蹙。

終于，他隨著梅丹佐走進暗紅與深金色布置的房間，內(nèi)外交錯的結(jié)界令他卸下最后一點防備之心，卻并未在梅丹佐對面寬大又舒適的座位上坐下。

“梅丹佐……在你再次提問之前，我有二件事告訴你。

第一，這次回歸的天使，所涉及到過往所有案件都會重新公開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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