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一番后,阮凌秋還是硬著頭皮往邕王方向走,對邕王,她就當沒看見。
邕王像座山一樣壓迫感極強,不愧是沙場上活下來的人,殺氣十足。
“太子妃走反了。”
本以為能安然無事地通過,一口氣還沒松出口,就聽到邕王渾厚的聲音。
“邕,邕王……”沈香垂首,特別嬌羞。
阮凌秋道:“沒走反啊,不是從這出宮嗎?”
慕如風瞥了眼沈香,“剛才你可不是這么走的。”
她匆匆忙忙逃離的小動作都被慕如風看在眼裏,一絲不差,阮凌秋哼了一聲,心想你是在對我發難嗎?我愿意往哪走就往哪走!
“我鍛煉身體!”
慕如風上下打量她,“就你這小身板,還是好好養在家吧。”
“你瞧不起人呀慕如風。”阮凌秋抬起小拳頭,但是跟他比起來實在白嫩又小巧,捶他身上別說讓他吃痛了,估計就跟撓癢癢一樣。
沈香卻嚇了一跳,“小姐咱們別沖動,上次還是邕王把你送回來的呢,不道謝就算了千萬別動手。”
“謝他干嘛,要不是他,我也不會和慕眀翰吵成那樣。”阮凌秋沒好氣,殊不知這話卻傷了慕如風的心,“那天是本王唐突,本王給你道歉。”
“用不著,我要出去,你讓讓。”
他眼底閃過一絲傷痛,沈默地讓開位置,阮凌秋和拉著沈香走了一段路,沈香一直很安靜,阮凌秋察覺到她不對勁,停下腳步,“你怎么了?”
“小姐,我覺得你不該那么對邕王……他那天是好心,真的沒有做什么,我一直在旁看著呢,就算咱們不感激他,也不能這么對他呀,你明知道他對你……小姐,我,我就是覺得你這樣對他有點殘忍……”
沈香忍不住說了出來,她真的覺得邕王很可憐,明明小姐原來和他感情那么好,差點就嫁給了他,但是卻因為一場戰事被迫分開,回來,小姐就成了太子妃,他不僅要承受眼看著心愛之人成了別人妃子的痛苦,還要被小姐冷落,嫌棄,厭惡……
“你不會看上邕王了吧?”
“啊?沒有沒有!”
沈香楞了一下,阮凌秋一臉不信,不是沒有,就有,看她滿臉懷春的樣子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喜歡就要大方承認,沈香,這都沒有什么的。”
“不是啊小姐,你是怎么從剛才那番話裏想到我那個……別開玩笑了,我怎么可能配得上邕王……”
阮凌秋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一位偉人曾經說過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倆人真心相愛這都不叫事。”
沈香呆呆的,“小姐我怎么沒聽說過啊,是哪位大人?”
“你不認識!走,咱們回去!”
“啊?回去干嘛?”
阮凌秋:“找慕如風去。”
正愁怎么解決慕如風這個麻煩呢,他確實不是壞人,阮凌秋也不愿意天天對他擺臉色,像她欺負人一樣,正好沈香喜歡他啊,要是她能把倆人撮合到一起,不光解決了她的麻煩,還能促成一段姻緣,兩全其美!
豐沛茶樓雅間。
虞浦和:“太子可有什么難言之隱?”
慕眀翰端坐他對面,長眸微冷,單刀直入,“關乎我母后。”
虞浦和全身一僵,這個隱秘的話題多少年無人提起,早就被忘卻,就算在當年這也是一個禁忌,半晌他道:“太子是疑慮皇后娘娘的死因吧?”
“不錯。”慕眀翰道:“虞大人可知情?”
虞浦和承了太子那么厚重的一個大恩,就算說出來會把他推向很危險的位置,他的良心也無法縱容他對太子有所隱瞞。
他嘆口氣道:“皇后娘娘確是難產而亡不假。”
聽到這個答案,慕眀翰微微皺眉,“除此以外就沒有了?母后雖然身體不好,但我看宗卷上說太醫院一直有調養她的身體,在她懷孕的時候更是精心百倍,太醫說只要不出大的紕漏一定可以順利生產,或許還會因此改變母后體弱的體質,沒想到卻在生產當天大出血而死,虞大人就不覺得奇怪嗎?”
“太子莫急,老夫還沒說完。”虞浦和道:“皇后娘娘的身體不是經由老夫一手調養,而是老夫當年的師父。由于娘娘身份特殊我們看不到具體的調養詳細,我只在娘娘難產那天,窺得一絲端倪。”
二十多年前虞浦和還沒有登上太醫院之首的位置,他是上一任首席御醫的親傳弟子。皇后娘娘難產那天師父在外詢問看望,送了許多珍貴的藥材進去,可是都沒有任何作用。其中一味藥沒有了,需要虞浦和這樣身份人開庫房拿,他送到皇后娘娘那,聽到撕心裂肺的慘叫,當時他就覺得奇怪,當時他也四十有余了,為不少懷孕的女人接生過孩子,就算遇到難產的女人他也從來沒有聽過這么撕心裂肺的叫聲。
他便詢問師父,師父卻說這都是正常現象。
從產房端出來的血水一盆接著一盆,根本就不是正常難產的量。
過一會產婆又匆匆忙忙從裏面出來說孩子快保不住了,問皇上保大保小。
皇上說:“全都保,保不住就拿你們陪葬!”
虞浦和的師父經驗更老道,連他看一眼都知道保一個都很難,正常情況下師父一定會發出提醒,可是沒有,他一直保持沈默。
又過了一段時間,產婆說保不住孩子了,跪下賠罪,皇上大發雷霆,當場就要發落幾人,突然從產房傳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嚎叫,就像人在臨死前的最后一次掙扎戛然而止,產房陷入死寂。隨后,微弱的哭聲從裏面傳了出來,產婆抱著血水斑駁的瘦弱嬰兒,淚流滿面道:“皇后娘娘,沒了……!”
聽到這段往事,慕眀翰仿佛能看到她的母后在生命結束的最后一段時間承受的痛苦,從此,他的生辰變成了母親的誕辰。
“你師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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