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堵住回途唯一的路,勝敗已定。
司馬葳是吃過見過的,敗了也不氣惱:“痛快!多久沒這么痛快了!我的馬兒也痛快!”
兩人回到隊伍中,李勖也將目光收回,就仿佛方才沒有那么認真地註視過二人的角逐一樣。
林風眠很久沒有這么開心過,有幾刻,她真切地體會到生命在覆蘇,她忘記自己本來的年紀,開始接受眼下的十七歲。
她言笑晏晏,轉頭,李勖坐在馬上,微偏頭,朝自己伸出了手。
半晌,她領悟到,翻身下馬,走到他跟前,將葉子交到他手裏。
李勖握住葉子,一笑,目光灼灼:“說好了,回京我讓人把劍送去。”
不提劍還好,提劍,司馬葳愧疚難當,聳拉著腦袋:“屬下有負殿下期待,屬下慚愧。”
卻發現李勖并未看向自己,一對精明的眸子恍然間捕捉到林風眠方才騎過的馬,汗血寶馬…從并州送往京城的,每年也才三匹而已,
于是,后知后覺一楞。
怎么殿下好像早知道林姑娘會贏似的……
倒春寒來得兇猛,一些將士病了,林風眠同樣沒能幸免,
本沒有大礙,就是昏昏沈沈睡不夠。
入夜,她繼續睡著。
聽到帳外悉悉索索的響動,混進談話聲。
男人問:“軍醫怎么說。”
另一人答:“水土不服加上舟車勞頓,一般男人都受不住,林姑娘已經很難得。”
短暫的寂靜,聲音近了,男人掀簾而入,蹲下,手似乎要撫上她的額上,但是停住。
她睜開雙眼,從這個角度看去,燭臺散著朦朧的光,李勖穿著鎧甲,鎧甲上有血跡。
四目無言,他不動聲色將手收回,轉過身去,剪斷燈芯,帳內倏爾一亮。
他的聲音才從背影發出:“剛剛處置了一批逃兵,冒犯了。”
不知是在解釋衣服上的血跡還是當下的會面。
他們從沒有過在這么深的夜色中,獨處。
氣氛有些緊張怪異。
林風眠試圖起身,李勖卻好像預知到,在背后墊上被褥,扶她靠在上面,隨后坐回原來的位置。
他道:“隊伍已經停下了,你好好養病。”
林風眠失笑:“大夫小題大做,哪就那么嚴重?”
是實話,她的身體自己最清楚。
李勖默了默,才道:“我也不想那么快回去。”
在外面,他只是北府軍的少帥,在京城,他就成了太子,她懂。
她雙手捧著藥碗,一口口下咽,長發柔順散亂在胸前,臉頰還有些發燙,襯得愈發紅潤了。
李勖目光向下,趕路也是,喝藥也是,在其他女孩兒需要哭鬧的事情,于林風眠總像家常便飯。
她到底多能忍?
李勖分不清這一刻自己的心情,是覺得不合理,還是不應該,只是動作快過思維,奪下她手裏的碗,高聲將黃有德叫了進來。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