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乘舟順溪而下,入夜便在溪旁一處當地人開的客棧簡單住下了。
晚飯是絲瓜雞蛋和白米飯,小村子中物資不似外面豐富。
但是依山傍水的,魚卻非常多,因此她又讓小廚房做了一條肥肥的黃魚來吃。
小店是夫妻二人經營,路過住店的多是進京趕考的書生,或者在外狩獵不便夜歸的山民,自備干糧,賺不了幾個子兒。
林風眠雖然點的不多,于他們而言,也算一筆可觀的數目了。
小夫妻看她的眼神也殷勤許多。
第二日臨近上路卻發生了個小插曲,林風眠的劍穗子不見了。
此行她隨身沒有攜帶貴重財物,只有那劍穗摻了些許金絲,是孟瀾編來給她保平安的。
思來想去,僅有昨天沐浴時,寶劍短暫地開來身旁,小賊大概就是在那段時間偷的。
無跡可尋的事情,林風眠只能自認倒霉,誰知方才登上馬,客棧掌柜便誠惶誠恐地跑出來,手中托著劍穗,道是昨日收拾隔間時,在地上找著的。
林風眠打眼,便知他撒了謊。
且不說昨日自己并未提劍到過隔間,那劍穗此時完好如初,更未沾一絲污漬。
她心中奇怪,卻也知道沒必要點破使人難堪,說了聲多謝,繼續趕路。
這樣行了一日半,踏進中原,她又要找地方落腳了,大晌午的,衙門外圍著不少百姓,她以為是有什么案子在審理,走進一看才發現不是,衙役正在張貼衙門緝拿的要犯畫像,乃四個年輕人,而落款處的印章卻非由京兆尹開出,乃冀州主辦,允州協查。
地方官司的流程,林風眠不甚了解,看了一眼便走開了。
前方忽地跑來一隊提刀侍衛,氣勢洶洶,來到后便橫聲橫氣驅散百姓:“走開走開!衙門重地別圍著!”
排頭小差往前推了把,被股力量反推回來,抬頭發現是個姑娘,生得貌美,只身一人,遂抹了抹下巴,道:“是你推官爺?”
林風眠心中有事,不欲與他爭辯,沈默轉身,卻被幾個小差團團圍住,對方語氣輕佻,使人厭惡:“推了人就別想跑,走,跟官爺回衙門!”
她寶劍一提,隨手甩了當頭人個耳光:“別擋道!”
感覺到她身上武藝不低,不容侵犯,雖不認識她手裏的寶劍,卻也識得絕非一般人可以用的,差役們唯恐惹事上身,含糊幾語,鉆回衙門中。
此事無關痛癢,林風眠本都要忘了,出城這日,縣令老爺身著官服竟親自下至她入住客棧,人到了便賠罪,說什么有眼不識泰山,冒犯姑娘,又令昨個晌午的衙役親自跪拜,生生逼得林風眠自個兒都不好意思了,這才罷休。
走時縣令老爺還親自將人送至官道,且送了不少當地物產。
林風眠納悶,問:“你們知道我是何人?”
“姑娘不方便透露,小人自然不敢追問……”那人道,“只是姑娘此番回去,萬莫追究在這裏發生事情?!?
林風眠心中的納罕更多了幾分。
即近京師,她也漸漸追上北府軍的步伐,人反而靜了下來。
眼下該是要住的最后一家客棧,賞小二幾個銅板,令他做跑腿兒的,去市集買來筆墨,沐浴后墨發隨意挽起,盤膝在案前,繪了幅沒骨的竹。
她眼下,必須且只有先靜下來了。
到京城后,局勢就不容掌控,她想做什么,能做什么,也只有靜下心,才可以想到。
忽然間,門外人影一閃,林風眠了然,卻還是往門后隱去,衣袖不經意帶翻了油燈,屋內倏爾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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