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當晚就下了一場暴雨,窗外雷聲轟鳴,淅淅瀝瀝的雨傾直而下,李瑜一下班就來醫院換周毅,兩人商量好了每天輪流守夜。
李瑜收好雨傘,提著保溫盒坐著電梯上了住院部的四樓,推開門,周毅正守在病床前。
“先吃飯吧。”李瑜把保溫盒放在桌上,轉身去衛生間打水。
周毅吃完飯把保溫盒拿去洗了,回來的時候看見李瑜低著頭在抹眼淚。他把保溫盒放在桌上,手伸到半空中停下,最終還是垂在身側,“好了,別哭了,女兒也不想看到你哭。”
李瑜拿毛巾擦干凈周亦薇的雙手,又給她蓋好被子,然后再端起臉盆去洗手間倒水。
周毅跟在她后面,人站在門口,眼睛看著彎腰搓著毛巾的李瑜,想了想,還是開口:“亦薇不會怪你的,你不要多想。”
李瑜手里的動作一頓,又繼續搓著手里的毛巾,過了兩遍清水后,才把毛巾掛在掛鉤上。
她轉過身,看著周毅,雙眼微紅,“如果不是出去找我的話,亦薇根本就不會變成這樣,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周毅向前幾步,手指擦去她眼角的淚,把李瑜攬在懷里,輕聲安慰道:“我也有責任,那晚我應該在家的,不怪你,怪我才對,怪我,應該怪我,應該怪我的。”
李瑜手指抓住他身側的衣服,臉埋在他胸口,累積許久的情緒頓時噴薄而出,聲音嗚咽,“是我,應該怪我的……”
窗外的雨依舊下的很大,玻璃被雨打得叭叭作響,周亦薇安靜地躺在床上,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指輕輕地動了動。
二十四號這天晚上,周陳瑾從沐城出差回來,特意繞去花店買了一束茉莉,然后才開車去的醫院。
病房里只有周毅在,他開門進去,喊了一聲:“周叔叔。”
周毅點點頭,接過他手里的茉莉,“先坐吧,我去給你洗點水果。”
周陳瑾坐下來,伸手碰了下周亦薇的臉,笑了笑后又收回,輕輕握住她的手,跟她說話,“這次我可以休息三天,也就可以陪著你三天了。沐城的景色很好,那里的榕樹比學校里的榕樹還要大,巷子里的路鋪的是青石板,石墻上種滿了花,還有青藤,你肯定很喜歡。”
周毅把洗好的水果輕放在桌上,也沒有出聲打擾,轉身腳步輕輕地退出了病房。
“還有很多好玩的,你這么愛玩,沐城最適合你了……”周陳瑾彎下腰,臉輕輕枕在她身上,“我現在已經接管了陳氏,雖然每天會工作到很晚,但是我還是很開心……我也很后悔,當初沒能陪著你一起上學,一起高考……我應該堅持待在你的身邊,就算你再討厭我,我也應該繼續死皮賴臉下去的……”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把我當成壞學生,”他低聲笑了笑,繼續說:“其實那次我是被打的那一方,不過他們打不過我,最后被我教訓了一頓。還有高一那年的校園歌手大賽,我唱得那首《未果》,其實是唱給你聽的,你想再聽一遍嗎,我唱給你聽……”
周陳瑾看著她,清清嗓子,緩緩開口:
“這段感情/我深知未果/得不到你的回應/可是少年的感情啊/來得就是如此的奇妙/這是一場沒有結果的喜歡/我卻甘之如飴/甘之如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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