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坤也咦了一聲。
他這道觀不點長明燈, 不燒發(fā)財香,除了功德捐贈,主要的周邊產(chǎn)品就是這種大小相近的小木牌。
但這一枚, 花樣繁覆,亭臺樓閣粗中有細,不是逍遙觀從義烏集中批發(fā)的那種。
“哪來的?”
蕭梧葉答不上來。
職業(yè)使然, 張立坤沒有過分引申,而是意識到兩個問題:第一個, 這木牌花樣特殊,亭臺樓閣之下有象形符號,有八卦方位,明擺著的玄學產(chǎn)物,卻意外地不在他的認知范疇;第二, 蕭梧葉能看見本體,他卻不能, 這是什么非常規(guī)的超靈異事件?
張立坤看看圖紙,再看看蕭梧葉。
終于又拋出一個關鍵性的疑惑:是東西有問題, 還是她人有問題?
他將圖紙卷成長條,出殿門,扯直了喉嚨大喊:“小艾……小艾!出來安排下客人!”
一朝鉆進玄學的海洋裏,不到日落西山是很難再見到張立坤的身影。
他有六間平房:三間在大殿左邊, 一間住天艾, 一間給自己,剩下一大通間是廚房加農(nóng)家樂餐廳。另外三間都在右手,把過往的生活雜物全部騰至對面, 布置幾套簡單的桌椅床, 主要面向自駕游的游客出租。
蕭梧葉進殿期間, 董一一已經(jīng)把農(nóng)家樂前前后后都逛遍了。
平臺就這么大個平臺,占地面積不過300方,如果算上后山坳的天然瀑布加泉水魚池,面積區(qū)間能往上再爬一點。
不過總體而言,這地方如果僅僅作為道觀之用,供3-4個人長住沒問題,非得弄成吃住兼具的餐飲產(chǎn)業(yè),滿房之下,多少會有些擁擠。
天艾熟練地拿出菜單,讓董一一過目。
董一一看哪哪兒都好奇,問:“你是這兒的道姑嗎?你們出家人能殺生吃葷嗎?”
天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半天擠出六個字:“我不是,能吃葷。”
“你不是啊?哇你穿成這個樣子,難道是張?zhí)鞄熍畠海楷F(xiàn)在道士還能結婚生孩子?”
天艾確實穿著不合身、也不合性別的男士道袍。
她提起的筆再度放下,雙手交叉:“他是正一道,還有,我不是女兒是徒弟。”
“徒弟不算道姑?”
“拳腳徒弟。”
董一一由衷感嘆:“哎呀那還真是好稀奇!”
他對這所道觀的來歷也好奇,比如古銀杏的外圍圓周,需兩個成年人合圍才能勉強抱住,反推道觀修建年份,少說也該是百把年前了吧。
再比如他偷瞄過的大殿主神,不是三清道祖,也不是八仙神君,一個見也沒見過的俗家形象,沒有ip流量,也沒有典故蹭熱度,得經(jīng)歷多少艱難坎坷,才能在亂世之下保傳到今天?
“現(xiàn)在是三點半,你們要是不餓的話,要么等晚飯。”
天艾丟出這話,也是看出來這董一一觀光意圖比溫飽需求重。
銀杏樹下有石桌子,她把記菜本子往那一放,說:“要吃什么你自己寫,我先去殺魚。”
董一一迷惑:“我也沒說我們要吃魚啊?”
天艾不置可否:“我們這的主菜只有魚!”
院子裏,不光是董一一,連大殿之門前的蕭梧葉也是徹底被這小姑娘給折服了。
就這懟死人不償命的經(jīng)營風格,換任何游客人來,也逃不過整一個大寫加粗的無語。
也不是,蕭梧葉突發(fā)奇想到一個人——程飛。
只要不開口,任何人都無法在他的終極沈默裏打敗他,對!他可以,打敗魔法最好的辦法,終究是魔法!
程飛這邊,依著湖南到襄陽,再從襄陽到北京的路程,不二選擇地跟蕭送寒兄弟倆到了漫云村。
全國氣溫正在副熱帶高壓帶的影響下直線飆升,內地氣候炎熱更比沿海,尤其是傍晚太陽落了山,絲毫不見有降溫跡象。
但就是在這樣的氣候條件下,程飛坐在電腦前還是莫名其妙連打了五個噴嚏。
屋漏偏逢連夜雨,從湖南換到湖北,拉肚子繼續(xù),就這么一路折騰下去,回北京的時候不知道還能不能留他半條小命。
早知道,他就不來了。
“飛飛,你感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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