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林晚起得晚了些,因為昨夜做了噩夢,夢見自己好不容易重生而來,最后還是沒能抓住素素的手,眼睜睜看著她跟一個自己素未謀面不認識的女人攜手遠去,在夢裏,無論她喊得多大聲,多厲害,都不能被聽到,她們漸漸遠去,漸漸消散,最后只剩下林晚獨自一人站在原地,怎么也逃不出那個孤獨圈。
醒來時渾身疲憊,像是跑了一場馬拉松,此時宿舍已經沒什么人,林晚一個人在衛生間裏梳洗,然后帶上書包出去,走出宿舍大樓時抬頭,發現時錦居然站在那裏等著。
“還以為你走了。”林晚上前第一句話說。
時錦沒有太多的話,聳了下肩,“走吧,快上課了。”
林晚點頭,也沒有說太多的話,兩個人一前一后走著,彼此都很安靜。
好像忽然之間從上禮拜六開始,時錦便變得不像以前那樣話多,和自己也拉開了些距離,林晚覺得這樣沒什么不好,畢竟自己的性取向放在這裏,和同性之間關系太近,會有種對素素不忠的自我愧疚感,盡管她什么也沒有做,什么也不會做。
又是一天按部就班的學習,上課,以及訓練,每當閑下來時,林晚總是忍不住對昨夜電話裏發生的事情耿耿于懷。
究竟要如何排解,可能解鈴還須系鈴人。
晚自習結束,林晚還是和時錦一同離開教學樓,一同回宿舍,只不過還沒有走多遠,途徑辦公樓,林晚註意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只見素素阿姨獨自抱著一摞高高的習題冊,正艱難前行著,很快,時錦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主動說:“你去吧,我先走了。”
林晚點點頭,毫不猶豫背上書包大步朝她奔過去。
“素素阿姨。”
“哎,小晚,下課了啊。”柳素素很是驚訝。
“我來幫你吧。”
“不,不用……”
柳素素正要拒絕,林晚已經主動承擔了大部分的習題冊,柳素素懷中只剩下寥寥幾本。
“重不重,給一點我吧。”柳素素問。
“輕的很,一點也不重。”林晚邊走邊笑。
走了會,林晚又問:“素素阿姨今天這么晚啊。”
“在辦公室批改作業,沒改完,打算帶回去改,這次一次性累積了兩個班的量,明天上課前都要趕出來。”
“怎么都不找個人幫幫你。”林晚瞧她瘦瘦弱弱的,很是心疼。
柳素素不禁笑了笑,“沒事的,這點小事情,倒是你,你送我回去,一會還得趕回宿舍。”
“我沒關系,我跑得可快了。”林晚說完,腦子裏又不禁想起昨晚的事情,想問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就這樣一路上隨便聊了些,不知不覺抵達了住處。
本來在樓下,柳素素便說要林晚趕緊回去,但林晚說既然都送來了,那就送上樓去,她也不差這點時間,柳素素只好沒再堅持。
打開門的一剎那,一個女人的聲音竄出來:“素素,你可算回來啦。”
站在素素阿姨后頭的林晚下意識心梗了下,她果然還在。
“這位是……”這時,裴嘉註意到了柳素素身后一同前來的高個女孩。
柳素素趕緊介紹:“裴嘉,這個就是我常跟你說的小晚,林晚。”
常說的?
意思是說,素素阿姨經常在對方面前談論自己?
林晚真的越來越好奇她們之間的關系了。
“小晚,這是裴嘉,我最好的朋友,你可以叫她裴阿姨。”
最好的朋友?
林晚心裏的陰霾仿佛一下子煙消云散,立即咧嘴笑,清甜地喚了一聲:“裴阿姨好。”
“你好你好,快進來快進來。”裴嘉一路上都在打量林晚,忍不住感嘆:“這孩子吃什么長大的,長這么高,素素,你之前說她只有多大來著?”
“十四。”柳素素的聲音從房裏飄出來。
裴嘉又看著林晚說:“你才十四歲呀,真的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我十四歲的時候可沒你這么厲害。”
“裴阿姨,你真的是我素素阿姨最好的朋友嗎?”林晚忍不住問。
“是啊。”
“怎么我以前都沒有見過你呢?”林晚疑惑。
裴嘉只好笑著解釋:“我大學畢業以后就分配到了臨市工作,回來寧安的次數少,你當然沒見過我。”
林晚明白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心裏有些開心,早知道是這樣,她也不必一晚上都沒睡好了。
“那我先回去宿舍了。”林晚開心地說。
“哎,林晚,既然都來了,何不坐會再走呢。”裴嘉拉著她不讓她走,“我太好奇你這個小姑娘了,坐下來陪阿姨說說話。”
此時,柳素素已經在房間裏整理好作業,出來說:“那你們坐會,我去廚房給你們切點水果出來。”
于是乎,林晚被強行拉著留了下來,不過并不算是強迫,因為她也挺愿意留下的,剛剛要走只是因為確定了事情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一時放心覺得沒什么,所以才想是不是該回去了。
裴嘉坐在沙發上,很自然地翹起一條腿來,然后不住的打量林晚,眼裏充滿了好奇:“我聽素素說,你五歲時候她就認識你了,那時候你就是個挺聰明伶俐的小姑娘。”
林晚笑著點點頭:“差不多是這樣吧,我和素素阿姨認識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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