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剛吃過飯,你們好好慶祝吧。”鐘辰樂語氣輕快,但裴夕檸卻覺得他莫名的興致不高,有一點敷衍的意味。還沒來得及問,對面自己先嘆上氣了:“渽民哥……”
裴夕檸的心立刻被提到嗓子眼,握住電話的手都緊了緊:“你渽民哥怎么了?”
“沒有沒有,他沒事。”鐘辰樂停了停,繼續說:“就是最近他恢復活動,我有點尷尬。”
她這才放心,打了個哈哈:“怎么,他欺負你啊?不能吧,渽民挺喜歡小孩子的。”
“不啊,就是我們兩個人之間,尷尬。你想啊,那幾個人都是從小跟他一塊兒練習的,志晟是他帶大的,仁俊跟他同年還熟一些,我跟渽民哥,本來認識時間就短,然后他又暫停活動這么久,就是,現在跟他見面就是彼此尷尬地笑一下,好像沒什么話講。”鐘辰樂又嘆了口氣:“渽民哥最近跟我們準備回歸的時候,小心翼翼的,這個詞可能不太恰當但是就會給人那種感覺……很努力地跟我們拉近關系,啊當然像jeno楷燦他們關系壓根不用拉近,比如我這種沒什么話講的,他就有點不自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幫他好……渽民哥多不容易。”
裴夕檸聽完也沉默了,對于羅渽民的事她向來是恨不得多關心一點的,可小男生之間的事,她哪兒插得上話,人家才是未來要做隊友、指不定綁定一輩子的存在呢。辰樂心善,看得出羅渽民的不自在,他也確實因為缺席久了歸隊,心態與其他人都不一樣。羅渽民嘴上不說,其實還會有點介意的,但相反的,他最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和幫助,他會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步步向前走,無論遇到什么阻礙都能揚著臉,笑得很漂亮。
就算他真的與成員們的回憶里多了一段空白,身體也稍微脆弱,也決不允許別人將他視為弱勢方,這是羅渽民絕對會有的自尊和倔強。
她想起來前段時間準備搬回原宿舍的羅渽民,除了鄭重地跟揚揚告別外,剩下的時間都一聲不吭的,要么蹦出來一些奇怪的話裝活潑。裴夕檸知道他在心里打鼓,走過去想幫他收拾東西,見他猛得抬頭:“宿舍里除了jeno還有誰啊?仁俊,志晟,辰樂住不住這邊啊?”
“他非活動期不在的。”
羅渽民似乎松了一口氣,只是極不易察覺的,或許原本這一點點慌亂就只是摻在能夠恢復活動的喜悅之中,不足以調動他全部的情緒板塊去集中憂心。與隊友的關系也好,粉絲的抗議聲也好,都只是計劃推行時必定會出現的負面產物,羅渽民堅信的始終是做好分內的事情,其余的都會迎刃而解。
但大部分還是他講給自己的心靈雞湯罷了,他畢竟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無法達成面面俱到的一次回缺席返場。他甚至給許久未活動的隊友都準備了小禮物,征詢裴夕檸黃仁俊會不會喜歡時,她拿起香薰笑著點頭:“會的呀,這畢竟是你的心意啊。渽民哥,你不要太緊張,你跟仁俊都認識多久了怎么還開始客套這些?”
羅渽民還真就想了想:“怕我們不習慣。”
至少他還用的是我們,裴夕檸端詳了一會兒香薰,是歐洲小有名氣的牌子,價格標簽被撕掉了,手撫上去還有輕微的黏膩觸感。她抬起頭,很想抱抱這個已經高自己一頭的大男孩。休養的一年里,他變得更好看了,整個人清瘦了一些,穿著普通的衛衣都能露出優美的脖頸線條,一雙眼睛仿佛會勾人。他應該站在最高最亮的地方的——她輕輕放下香薰,走過去抱住了他——可他現在才重新投入他所熱愛的事業,還在為隊友和粉絲是否接納他而在心底忐忑:“會好的,怎么能緊張呢?宿舍有jeno哥在呢,活動期里馬克哥和東赫哥都會幫你的,去做就好了呀,渽民哥。”
他身上有淡淡的洗衣粉香,羅渽民摸了摸她的頭發,裴夕檸瞧不見神情,但想必是十分溫柔的:“嗯,會好的。”
似乎意識到在回憶里停留了太久,裴夕檸輕咳了一聲:“怎么想起來跟我說這個了?”
“我又不能跟黃仁俊說,他肯定就說多大點事把我打發走了,志晟根本不理解啊。就只能跟你講講。”鐘辰樂打了個哈欠,語氣里卻沒什么困意:“算啦!你也幫不上忙,跟你說說而已。我看到新曲評論區有人在罵你了,我去當水軍了。再次祝賀啊,晚上好好吃。拜拜。”
“嗯,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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