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綿綿很快接起來，沒等楚非池說出“喂”，就先發(fā)制人：“你到底欠了多少錢？”
迎面而來的生硬問題打得楚非池措手不及，他剛才發(fā)時間準(zhǔn)備醞釀、在心里打好腹稿的話全都忘到了姥姥家：“我其實沒……”
“閔申說今天那個女生很有錢，是你的客戶?！?
楚非池瞥著閔申。
閔申就坐在楚非池旁邊，司機(jī)在前排開車。楚非池沒開免提，可閔申還是清楚聽見了張綿綿的話。他有些戒備地沖著楚非池掛上僵硬微笑。
楚非池竟然“嗯”了一聲，沒反駁。他在思考該怎么婉轉(zhuǎn)地提起勸她去留學(xué)的事。
張綿綿開口，讓這邊的兩個人都措手不及：“你也努力多從她身上騙點?！?
“？”
那邊的語氣鄭重又堅定：“我知道你欠了很大一筆錢。你要是怕我還不起，先不告訴我也可以。總之，你也從富婆身上騙一點，我也可以賣房子、也可以掙錢——你別不相信，楚氏傳媒想要跟我簽約哦！而且我已經(jīng)定了一部電影的角色——聽說這行很賺錢。你不要放棄。”
楚非池又感動又想笑。倒是閔申沉默了。
“你也不要放棄阿姨。等還上錢，把阿姨接出來，等你找到正常的工作之前，阿姨我可以幫你養(yǎng)?！?
“其實……”楚非池想說點什么。
“你也不用跟我客氣。我知道你心性高，但你想想，若今天淪落到這一步的人是我、是林遠(yuǎn)，你會置之不理嗎？都一樣?！?
楚非池好笑地垂下眼睛。他突然生出一股名為幸福的情緒。他沒有再提留學(xué)的事。
他們又寒暄了幾句近況，掛了電話。閔申默默提醒他：“boss,你沒提留學(xué)的事……”
“我改主意了。”
“……”
“我們準(zhǔn)備點簽約禮物?！?
“？”
“畢竟她是為了幫我贖身才簽約賺錢……”
閔申很想提醒楚非池他這張臉真不適合露出這種爛漫天真的傻笑，但他對這份工作的珍視制止了他。
他體貼地露出一個職業(yè)假笑：“要準(zhǔn)備些什么？”
“我再想想?！背浅亻]上眼睛，似乎真的很認(rèn)真在想。
不多時，遠(yuǎn)在城市公共圖書館背法條的林遠(yuǎn)接到了一個電話，他刷了“暫離”之后出去接聽。是楚非池問他“張綿綿有什么喜歡的東西嗎？”
“錢?！绷诌h(yuǎn)答得毫不猶豫。廢話，誰不喜歡錢呢。但他很快識別出不對：“咋了，張綿綿喜歡啥，你干嘛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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