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禮堂內(nèi)杜若坐在范栗身邊望著主席臺微微失神，測評結(jié)果她前兩天就看見了，垚山村今年依然不符合脫貧條件，雖然是意料之中，但一向習(xí)慣站在臺上的人此刻坐在了臺下，心裏總是會有些許挫敗的。
“杜若書記，沒事兒，就咱們村目前這個情況，到了明年，肯定能摘帽脫貧。”范栗看出她的心事微微側(cè)過身子小聲道。
杜若回過神來抿著嘴點點頭，聽見腳步聲一回頭看見楊亭灣走來她趕緊站起身來，“老師，您來了。”
楊亭灣和范栗握過手后看向她微微一偏頭笑了笑，“從前習(xí)慣拿獎的人，這一次沒拿到獎，心裏有情緒了？”
杜若低頭，“沒有老師，我自己的工作我心裏有數(shù)，該我拿的獎我一個不讓，不該我拿的我也不眼饞。”
楊亭灣解開西裝扣子在她身邊坐下，“什么叫不該你拿？丫頭，我看這個獎你該拿，但是不是今年，是明年，明年垚山村脫貧摘帽，村民生活富足，到那個時候，你站上去堂堂正正拿。”
“嗯。”杜若又重重點頭，“您放心，我明白。”
臺上杜澤毅把鮮花和證書一一遞給受表彰的干部，臨下臺時又轉(zhuǎn)頭在臺下人群中準(zhǔn)確找到杜若，父女目光相對他微微頜首，不必再有多余的鼓勵安撫，他知道，他的女兒絕不會遜色于臺上任何一個人。
調(diào)成靜音模式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杜若左右看看拿起手機放在腿上，是高湛盧發(fā)來的：“結(jié)束門口等我。”
他也在？杜若進會場時并未註意到，皺了皺眉左右看看，想要回頭又礙于臺上還在講話只好作罷，稍稍坐直了身體目不斜視地看著臺上手飛快打字道：“好。”
會議結(jié)束已經(jīng)天黑，人群從禮堂門口涌出，杜若不時與經(jīng)過認識的人打個招呼，轉(zhuǎn)身四下張望，卻沒有註意到人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到自己身后了。
她轉(zhuǎn)過身嚇了一跳，輕輕拍了他一下嗔道：“怎么走路沒有聲音？”
“我是做什么的？有聲音還得了？”高湛盧背手看著她笑了笑，“開車了嗎？”
杜若抿著嘴笑笑抬眼看著他微微撅嘴，“沒有，送去做保養(yǎng)了。”
兩人說話間走到停車場，高湛盧拉開后門從座位上抱出一束藍色滿天星，杜若茫然眨眨眼睛，“為什么要給我送花？”
高湛盧也微微一楞，“給女朋友送花還需要理由？”
杜若輕笑出聲，接過花來挑眉看著他，“高隊，你有問題。”
高湛盧輕咳一聲避開她探究的目光無聲笑笑，“我代表個人表彰一下杜若書記杰出的工作成果。”
“哦——”杜若拖長了聲音微微后仰著頭看著他正經(jīng)卻又笑吟吟的神情也不覺地笑，抱著花束的手微微收緊了些，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的付出，知道她的執(zhí)念，知道她一點點的驕傲，“可是人家還有證書。”
高湛盧低頭忽而在她臉側(cè)啄了一下，“給你的證書。”
畢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杜若紅了臉推著他走了兩步，“快開車吧，我都餓了。”
餐廳是白瑟之前極力推薦的烤肉店，冬日煙火氣濃郁，恰是人間顏色，杜若似乎能理解白瑟推薦的理由，不過看著鐵板上的肉她就忽而會想到被海娃烤了的扶貧豬，扶額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告訴高湛盧這件事。
“那怎么不村裏集中起來統(tǒng)一養(yǎng)？”高湛盧手裏拿著夾子聞言抬頭看著她，的確是有些匪夷所思。
杜若拿起檸檬水喝了一口搖搖頭道：“村民不會愿意的，而且我們也缺乏這樣專業(yè)的養(yǎng)殖人員，萬一出事，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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