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摘好的杜若草葉一箱一箱被搬上卡車，杜若抱臂在一旁看欒平和孟天鶴指揮著村民不由地就淺淺笑開，沈兆寒走到她身邊站定，微微瞇起眼睛低頭也笑了一聲，杜若轉(zhuǎn)頭看去，“笑什么？”
“明白了一些事。”沈兆寒推了推鼻梁上金絲眼鏡，“我始終不理解你為什么會來這裏。但我想明白這么艱難的環(huán)境你為什么能留在這裏了，搶收那天我看見村民在地裏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樣子，才知道自己曾經(jīng)以為生活給予我的苦難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今我何功德，曾不事農(nóng)桑，我很慚愧，又產(chǎn)生了新的動力。我也想要幫助大家，想要改變現(xiàn)在的生活。”
杜若讚同地點點頭，跟他一起轉(zhuǎn)身走進村委會裏，倒了杯水遞給他，“很多時候做事不需要那么多理由，僅僅就是我既然在這兒，那我就要做好。”
沈兆寒把手裏拿著的一沓a4紙遞給她，“這是一些資料，除了杜若以外還可以在垚山村試點種植的藥材，我稍后會回去跟張教授商量，至少現(xiàn)在我覺得可行性比較高，你也和村委會討論一下。”
杜若應(yīng)了一聲接過來一邊翻一邊道：“好，我看一下。謝謝。”
其實按理她不必道謝，但是現(xiàn)在他們的關(guān)系似乎也沒有到那個地步，沈兆寒微微一笑頜首道：“不客氣。我先走。”
“好。”
杜若起身把他送出門，還沒轉(zhuǎn)身就看秀秀忙不迭地跑過來，她忙迎上去兩步，秀秀一手扶住她一手叉腰連喘了兩口氣道：“不好了，鳳鳳她婆婆摔了一跤，衛(wèi)醫(yī)生已經(jīng)過去了，讓我來給您說得開車去鎮(zhèn)上。”
杜若眸光一沈，“行，我去開車。欒平，你叫兩個人去幫幫忙！”
老人去地裏摘辣椒時從田埂上滑下去的，那田埂不低又是這個年齡的老年人衛(wèi)然不敢馬虎，到了鎮(zhèn)上醫(yī)院還跟著去看ct檢查，杜若看鳳鳳急得眼圈發(fā)紅忍不住開口勸她先別急，鳳鳳勉強在一旁長椅上剛剛坐下，聽見走廊那頭匆匆的腳步聲又像被燙著一般一下彈起身來，杜若看金財怒沖沖的樣子伸手把鳳鳳拉到自己身后。
“我媽怎么摔了的？你怎么照顧的？”果不其然金財一來就瞪著鳳鳳怒聲質(zhì)問道。
鳳鳳下意識往杜若身邊縮了縮，小聲道：“媽去地裏摘辣椒，沒······沒站穩(wěn)就摔下去了。”
金財火沖上頭一把拽過她，“我媽這么大年紀了你讓她去地裏摘辣椒？老子把錢拿給你是為了讓你把我媽照顧好的，你照顧得什么？”
“放開！”杜若皺緊了眉低聲喝道，拉住鳳鳳的手臂把她帶到自己身邊。
鳳鳳一個沒站穩(wěn)踉蹌著跌坐在地上捂著臉哭了起來，杜若扶了扶她沒有扶動，起身直直看著金財似要噴出火來的眼睛，“給她道歉。”
金財皺了皺眉就像沒有聽懂她的話，冷笑一聲繼續(xù)去拉扯鳳鳳又被杜若擋開，杜若抬眼看著他眸光凜然：“我說，給她道歉。”
金財?shù)吐暳R了一句一甩手走到門口去不住張望，杜若還要說什么被鳳鳳一把拉住，低聲哀求道：“杜若書記，算了，算了。”
門打開衛(wèi)然快步走出，目光在三人臉上來回一掃心裏大致有數(shù)，避開急急迎上來的金財轉(zhuǎn)身把片子從袋子裏拿出遞給杜若，“腰椎位置有一處骨裂，小臂這兒也有，看。”
他聲音壓得低，杜若把片子對著有光的地方仔細看了看他說過的地方，“這邊醫(yī)生怎么說？”
“不是特別嚴重的骨裂，回去臥床靜養(yǎng)，這你知道的呀。”衛(wèi)然把片子裝回袋裏，回頭看了金財一眼，“老人家摔傷后現(xiàn)在腰椎和手臂有輕微骨裂，需要臥床靜養(yǎng)。問題不嚴重，你先去把費用交了。”
金財摸了摸口袋，“我這，也沒帶多少錢，我······我這就回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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