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姜靜姝沉穩道。
高煜皇帝進來后，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笑道:“倒是依舊生龍活虎。”
姜靜姝看著眼前人的模樣。
劍眉星目，英氣十足，除了疲倦，竟是不顯一絲老態來。
再瞧得仔細一點，那雙長期勞累的眼里，盛滿了死水，還有那些不易被人察覺的……脆弱……
姜靜姝拱手一笑:“皇上，我有一個故事，您可要聽一聽？”
皇帝聞言一怔，而后嗤笑一聲，對著身旁的侍衛丫鬟笑道:“你們聽聽她在說什么？”
“你都生死未明了，還有心思給朕講故事？”皇帝轉過來對姜靜姝道，“朕可沒工夫陪你鬧。”
姜靜姝看著他，勾唇一笑，而后輕聲道:“皇上不愿意聽，未必忽兒不愿聽。”
此話一出，皇帝如同一只受到驚嚇的豹子，怒目圓睜，“你說什么？！”
而后竟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時，一把抓住了姜靜姝的脖頸。
“皇上，”姜靜姝絲毫不懼，放在脖頸上的手的力道，與她而言，造不成什么傷害。
“忽兒可是想聽呢。”姜靜姝笑道。
高煜皇帝面上的神情有些扭曲，聲音喑啞道:“忽兒早就死了，朕的妹妹，早就死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在說服自己一般低語，手上的力道也逐漸放松。
忙有人過來扶住他，卻被他擺手揮開了。
他眼睛泛紅，惡狠狠地盯著姜靜姝，“你為何突然提起朕的妹妹？”
姜靜姝看著他害怕卻又含著點點欣喜的神情，心中酸澀不已。
她從未想到，這個把高煜一步一步險些帶到盡頭的人，其實也是迫不得已。
畢竟一個不諳世事無憂無慮之人，卻要在一夜之間穿上龍袍，將一個國家的未來挑在肩上。任誰都無法泰然處之。
然而眼前人不得不做，并且拼盡全力，力挽狂瀾。否則三年前，高煜就該消失于世間了。
如今高煜也是實在撐不下去，皇帝才會出此下策，將自己抓起來，威脅凜朝也好，討好安乾也罷，不過是為了在成為大國的藩屬國時，能夠護得百姓平安。
姜靜姝想起信中內容，深深嘆道:“忽兒沒死。”
“皇上，您就是忽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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