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本就是因果循環，我當初既然為了錦凰而得罪了他，那么也不奢望他不計前嫌來救我。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淡淡的聲音裏依稀夾雜著幾分落寞，“但其實我很羨慕你，有那么一個人可以為你做到如此地步。”
“你也有不是嗎？”我反問。
當初在他身邊的那個女子也不是全心全意地為他嗎？
只是因為心底有著別的人，所以看不見她的存在罷了。
“你說碧柳嗎？”他的眸光掠過我，望向了遠處。
我亦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幽幽地道：“你自己心底明白，不是嗎？”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淡淡地嘆息。
“你還想追回景纖塵嗎？”躊躇了一下，我終究是問出了口。
我不知道錦凰如今在哪裏，但我還是希望她幸福。
經歷了這么多，甚至以為從此生離死別，卻終究還是有一個結局，縱使不夠那么完美，至少可以相守永遠。
至少，她還是幸福的。
這，就夠了……
“你即便真的把他鎖在身邊又如何，等他恢覆神智之后，還是會離開你的。”我喃喃地輕語，“其實你很明白他心底愛的人是誰，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我，依舊是自私的。所以為了錦凰的幸福，我只能選擇犧牲他的。
更何況景纖塵心底的人終究是錦凰，他若再如此執迷不悟，那只會讓自己更加受傷而已。
如果景纖塵心底的人是他，我想錦凰會放手的。
這，就是為愛放手，為了自己的解脫，也是為了自己所愛之人的幸福。
“我若有心為難，你以為他們真的逃得掉嗎？”沈默了許久，君孟然才淡淡地開口，帶著幾分不可名狀的憂傷，“是啊，從一開始我就是輸，不是輸給明錦凰，而是輸給了纖塵。我不是成全明錦凰，只是成全纖塵。他經歷了那么多，我又怎能再讓他失去心中最重要的東西。”
原來，他早已明白了嗎？
只是要割舍必然是很痛苦的，他要遷怒，我也無話可說。
“君孟然，我替錦凰謝謝你。”謝謝他的放手。
“我說過不是因為她，所以何必道謝。再說我自己的身體也讓我無法去爭，也終究快要油盡燈枯了。”一聲嘆，幾多憂愁，幾多無奈。
人生在世，總有那么多的不如意，即便高高在上又如何，即便手握大權又如何，如果無法和愛的人相守，那么一切都不過是場孤單而寂寞的夢。
夢醒之后，沒了權力，沒了金錢，也沒有那個可以相依相偎的人，終究只是獨自一人，凄涼無比。
“你若真的不想為我治病，那現在就可以離開。”我不想勉強他，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可憐的人。
☆、一生不變(18)
天生的病，少年白頭，無法和愛的人相守，命運是帶著過多波折。
“既然答應了他，那我必然不會失信。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你好好地配合我便好。”他若有所思地道。
“謝謝。”若是能活，我自然也不拒絕。
至少活著就有希望，或許等到哪一天幸福也會悄然而至。
接下來的日子，我便和君孟然一起住在了離思谷，每一天清晨，他都會為我端來一碗藥，很苦很澀很古怪的藥。
但我從來都是毫不猶豫地喝下，反正只剩下那么些時間了，那么又怎么會害怕？
只是每每喝藥的時候，心底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甚至一日比一日嚴重。
我對草藥也頗有研究，可是我卻怎么也嘗不出這其中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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