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貴緩了一陣子，終于能說話了，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想叫燕子扶他起來，可，對面的母子倆抱在一塊，看都不看他一眼。
“翠兒，扶我起來~”
劉翠壓根不稀得搭理他，恨恨的瞪他一眼后，抱著兒子坐在地上，神情稍顯木訥。
燕子也不吱聲，小聲的抽噎著，顯然是被夫妻二人的大打出手嚇著了。
村長長嘆一口氣，“富貴啊，你這是打算怎么辦？”
張富貴訥訥的，“村長，我……”
“燕子娘，你有啥打算？”
劉翠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她跟張富貴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
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本就是一個村子住的，一個村頭一個村尾，小時候都是呼朋喚友一道去玩，長大了，雙方家都有結親的意思，二人也不算是排斥，就這么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現如今，也不過是七八個年頭。
劉翠伸手撫了一把兒子的頭發茬兒，“村長，您給我出個主意吧，這日子我是不知道怎么過下去了。”說著她忍不住哽咽起來，“這年頭的旱災多重吶，啊？他居然偷家里的糧食去養外頭的狐貍精。”
話音未落，她又憤憤的，高聲咒罵起來，“也不知道那個喪盡天良的東西怎么吃的下去，勾引男人得來的糧食，我都替她爹娘蒙羞！這樣的女人怎么還不抓去游街！”
趙媛媛聞言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她自然知道劉翠說的是誰，張富貴拿來的糧食，沒到旁人那里去，都叫自己吃了。
可……
趙媛媛咬著唇，心里無限委屈，她家里那老些糧食，給自己一星半點又能怎么樣？
要知道她自己個兒的米糧早就空了，不吃她就會餓死，在生死面前，尊嚴算個屁。
只是這話她只敢在腦子里想想，再不敢說出來的。
知青們還沒走，他們好些都能收到家里寄來的錢票和吃食，不差那一口半口的，自然不著急去上工，再說了，這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通罵，還沒討回來呢！
丁玲就是其中一個不缺錢的，她看著這，嗤笑一聲：“得了吧，大嬸你搞清楚沒有，就瞎罵罵咧咧的，別敗壞我們知青的名聲，要知道，我們家里有幾個是缺錢的？”
語氣自傲的不行，村長聽了都皺眉頭，沒好生氣道：“行了丁知青，你少說兩句吧，燕子娘不是那種嘴上沒譜的女人，沒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會說出來這種話的。”
說完了，他看也不看丁玲鐵青的臉色，轉頭對著張富貴道：“你是自己說，還是叫你媳婦替你說？”
啥？
張富貴下意識抖了一下，“村長，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看著她一個人可憐，都快餓暈了才送了兩回糧食，再多的就沒有了。”
“呸！你這個滿嘴噴糞的下流種子，什么叫才送了兩回糧食，你老娘在家里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就想著省一口給孩子吃，你倒是大方啊，自己吃飽了，還能把老娘兒子的口糧送給外面的野狐貍精。”
罵完了，劉翠間目光擱在了知青堆里，死死的盯住了趙媛媛，“我說的對吧，趙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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