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維楚一直以旁觀的姿態看著底下的小輩,聽到玉如霽的話不由微瞇著眼輕咳一聲,將大家的註意力都引到他這邊來才說道:“你們人都是心氣兒高,不服輸的,這很好,但是目光太短淺,只看到眼前的一畝三分地,顧不得身后!”說到這裏玉維楚頓了頓,微閉著眼睛對下面的人說:“行了,今天就到這裏吧,以后凡是多動點腦子,別成天就知道亂嚷嚷!”
聽到玉維楚這樣說,大家都是低眉順眼地稱是,玉顏生怕再引人註意,便也跟著含含糊糊地應著,直到聽玉維楚不耐煩地揮揮手道都散了吧,才如釋重負。
雖然對玉家沒有太多的依賴感,但是畢竟玉顏的母親皇甫卓對她的疼愛之情溢于言表,而父親玉懷南對她也很是維護,大伯玉懷軒雖然處處挑剔,卻也是在明面上的。就只有祖父玉維楚,玉顏每每面對都有一種喘不上氣的感覺,那種莫名其妙的壓抑感和心驚膽戰,讓玉顏感覺其實她早已經被看穿。
大家大氣不敢出,正準備按秩序離開的時候,玉顏聽到玉維楚發話:“顏兒,你留一會兒!”聲音雖然不大,卻是讓她不由心裏一驚,雖然玉顏回過家幾次,可是還沒有被祖父單獨留下來過,這個玉家資格最老的人,向來不怎么跟她們下輩接觸,這是讓玉顏最為放心的地方,但是現在,玉維楚竟然要她留下來!
玉顏可以明顯感覺到幾道幸災樂禍的目光,她甚至能夠想象到堂姐玉如韻嘴角嘲諷的微笑,不過事已至此,玉顏也不想想太多,順從地留在一旁,看著大家的鞋尖一雙一雙地點著人數,聽到房門被輕輕帶上,玉顏終于抬起頭來看著玉維楚,他一動不動地端坐著,雖然已經閉上眼睛卻依然是不怒而威,好像一只正在打盹的獅子,隨時能夠醒來將獵物一口吞下。玉顏感覺她就是一只戰戰兢兢的小白兔,分明知道獅子就睡在那裏,可是卻又不得不慢慢靠近,因為那是回家的必經之路!
玉顏靜默,此時她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么,雖然她與玉維楚有些血脈親緣,但是這種權臣世家,血緣是最不重要的吧。
“你過來些。”正在玉顏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玉維楚開口說話,玉顏不敢怠慢連忙上前幾步,低眉順眼地站在他面前。
玉維楚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并沒有因為歲月而渾濁,不大的眼睛裏透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精光。
“不知道祖父還有什么吩咐?”在這種強大的氣場下,玉顏勉強微笑著說。
玉維楚抬手指了指身旁的一張椅子,“坐下吧。”看著玉顏落座之后,端起一旁的茶碗慢慢抿著,漫不經心的開口繼續說:“現在十二皇子待你如何?”雖然語氣漫不經心但是玉維楚的眼睛卻是認真地看著玉顏,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玉顏微微想了想笑道:“他待我雖然不算有多好,但是比起之前要好很多,也算是有些起色吧。”
“那就好,想我玉家的千金嫁給他也不算辱沒了他這個皇子,只是十二皇子從小被皇上捧在手心裏長大,難免有些驕縱,你只需多加順從些罷,但是他如若敢欺負到你頭頂上,你也無須忍耐,只管告訴*或是我,玉家一定會給你做主!”玉維楚說的鏗鏘有力,就好像一個真正的慈祥的長輩,讓玉顏心裏感覺到一陣溫暖,且不管這份溫暖是真是假,是長是短,至少她現在感覺這個祖父,并不想別人說的那樣冷漠無情。
“其實我留你,只想問你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你只需如實回答便可,”玉維楚頓了頓,臉上竟帶了幾分親切,讓玉顏有些受寵若驚,她想無非是要問皇甫璟的一些事情,于是心裏想好如實回答她其實什么都不了解便好了。
玉維楚放慢語速,幾乎是一字一句:“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誰?”
“你是誰”這幾個字不輕不重正砸在玉顏的心頭,明明剛才還一派其樂融融好像祖孫兩人在談心,下一秒就變成一只長著血盆大口的獅子要吞掉小白兔的血腥場面。玉顏的笑僵硬著,好不容易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您這樣說,叫我如何回答?”
玉維楚好整以暇地看著玉顏,“你如實回答便可,你只需告訴我,你是誰,來自什么組織,到這裏有什么目的,只要你說實話,我便可以放你一條生路。”玉維楚越是說得風輕云淡,玉顏越是聽得心驚膽戰。
果然還是不行,到底還是被人揭穿了!可是,這畢竟還是原來的身體,玉顏腦袋裏面一片空白已經想不出什么了,事到如今也只有拼死抵賴了,玉顏心一橫,坦然道:“祖父,我實在不明白您希望我告訴你什么,我是玉顏,您把我當成誰了?”
“你不是玉顏,雖然我跟她接觸不多,但是并不代表我不了解自己的孫女。”
“您是糊涂了吧,我不是玉顏我是誰?”
玉維楚面上冷了下來,微微抬手,突然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竄出一道身影,將玉顏雙手反擒在背后,同時一把匕首指在她的咽喉處。
“現在說吧,你是誰?”玉維楚的臉上露出幾分猙獰之色,玉顏幾乎被嚇出冷汗來,用顫抖的聲音下意識地說:“爺爺我,真的,真的是玉顏。”
身后的人單手狠狠扯了玉顏的胳膊,疼得她大叫一聲,沒想到與此同時同時身后的人也突然到吸一口氣,玉顏感覺控制她的人放松了些,
微微扭轉頭看到身后的人手臂上冒出淙淙鮮血,那人突然惡狠狠地將玉顏甩開,一陣頭暈目眩間,玉顏聽到玉維楚驚訝的叫道:“等一下!”接著玉顏被扶起來,玉維楚緊緊地攥著她的手臂,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玉顏一動不敢動,半響聽到玉維楚長嘆一聲:“沒想到老夫一大把年紀,竟然還能錯任自家人!”
玉維楚楞楞地盯著玉顏,轉身走出書房。
玉顏仔細回想剛才的情景,那個抓住她的人為什么會突然受傷,玉維楚為什么會如此驚訝,還有到底是什么讓他不再懷疑玉顏的身份?
直到看見手腕上那對銀鐲子,玉顏才猛地到吸一口氣,原來,這根本不是一副普通的銀鐲子,這兩只鐲子可以合二為一,而在*的時候,會扭曲變成一只很小的匕首,而匕首的角度很好,不會傷到自己只會傷到挾持的人或者割破反綁在手腕上的繩子。原來這鐲子裏竟然暗藏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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