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念想象了許多小別重逢后樓清晝的反應(yīng), 但天君不走尋常路, 他木呆呆情深深地看了云念念許久,而后將她按在床上, 埋在她身上睡著了。
云念念:“……誒?”
剛剛樓清晝的臉湊近時(shí),她以為樓清晝要吻她,哪想這人卻頭一埋,壓著她睡了。
他是真的睡了, 呼吸聲均勻,令人安心的頻率。
云念念輕輕摟著他, 撫摸著他的長發(fā), 低聲道:“嗯, 睡吧, 我選了你,魂淡,你安心睡吧,我不走了。”
她閉上眼, 疲憊如潮水襲來,沒過多久,她也進(jìn)入了熟睡。
她做了個(gè)飄飄忽忽的夢,夢中有人在輕聲哭泣, 像是在參加葬禮, 場面很是喧鬧,許許多多的人在紀(jì)念逝去的人,哭聲初聽有些壓抑, 細(xì)細(xì)密密像是枕邊老鼠吱吱擾夢,等時(shí)間久了,她又覺得輕快。
有一些纏著她腳腕的藤蔓終于松開,漸漸的,她向云上飛去,重重云霧飄散,一片紫衣飛動(dòng)。
云念念怕那紫色消失,伸出手,慌張叫他:“不要走!”
腳下一滑,云念念嗷的一聲,從床上彈坐起來,轉(zhuǎn)臉就見樓清晝斜躺在她身邊,支著額角,笑吟吟看著她。
他的一只手還卷著她的頭發(fā),搓動(dòng)著她的發(fā)尾,笑意從眉梢眼角析出,仙氣飄飄的美。
云念念呆楞了會兒,坐正了,慢慢伸出手,摸上他的唇角。
“你又好看了。”云念念實(shí)話實(shí)說。
她兩只手都摸了上去,捧著樓清晝的臉,湊近了看,認(rèn)真道:“仙身……就是仙!”
樓清晝……不,玄樓就像顆精雕細(xì)琢的白玉,還是那種從仙山縹緲仙氣中拿出來的新鮮的白玉,灼灼風(fēng)華,絕世無雙。就連他那一頭比人還長的烏發(fā),在仙氣的加持下,也都散發(fā)著迷人的光澤,看久了還會被誘惑。
云念念饞的不行。
這身子,嘗一口,怕是要回味無窮。
“別的就不說了……”云念念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在深情的浸潤中更是致命,她怕自己抵擋不住,乖覺垂下眼,手指抓著他垂下的青絲縷,嘖嘖道,“連頭發(fā)絲都這么仙……”
玄樓亦垂下眼,緩緩說道:“發(fā)是情絲,作用自然是為了纏住仙侶的心……天界的仙,但凡要在紅塵中悟道的,都會仔細(xì)養(yǎng)頭發(fā),甚至有將二成修為用在頭發(fā)上的,無人能抵擋的了情絲纏……你也一樣。”
他低頭,吻住云念念的指尖,又抬眸看向她。
“真好。”他說,“在你睡著時(shí),我已無數(shù)次證明了你是念念,不是我的夢,不是我的心魔,也不是上天對我的戲弄,念念,你回來了。”
云念念歪頭一笑,說道:“千真萬確,我可是做了個(gè)很艱難的決定。恰巧你也醒了,我還有話跟你說。”
聽她有話要說,玄樓怕她再消失,連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才道:“是什么話?”
云念念正襟危坐,做好準(zhǔn)備后,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
“樓清晝……或者玄樓也好,反正你知道都是你。”云念念用一種,今晚月色真美的平靜語氣,把話說了出來,“我能回來,是因?yàn)槲覑勰悖潭炔磺宄艺娴膼郏也黄垓_,也不逃避,我就是愛你,所以我才選擇回來,我要回來救你,拉你走出……喪偶的狀態(tài)。”
玄樓的眼睛睜大了些。
這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懵的,楞的,驚慌的,無措的,還有些靦腆,有些純情。
白玉也會浮紅霞。
玄樓的臉上微微起了層淡粉,他纖長的睫毛低垂著,他沈默著。
云念念心里慌得一比,胡思亂想著。
難道她人生的第一次表白,就要面臨這么尷尬的沈默嗎?
沈默是今晚的康橋,沈默是別離的笙簫。
云念念的心開始胡亂背詩,她捏著袖邊,想催促玄樓說點(diǎn)什么,哪怕吱一聲也行,但她又不敢開口,怕更尷尬。
好半晌,玄樓站起身,突然離開了床榻,推門走了出去。
跪坐在床上的云念念僵了,整個(gè)人都囧成了表情包:“靠!”
什么意思!!
難道不應(yīng)該激動(dòng)的抱住她,不說吻了,親一下總應(yīng)該吧?他不高興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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