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戰離在金甲妖將的押解下,帶上了大殿來。鎮元子定睛看去,見戰離雖然精神萎靡了一些,身上卻無大礙。看來太一沒有虐待她,稍稍安心。
帝俊向押解戰離的金甲戰將道:“爾等退下。”那兩金甲戰將,諾諾而退。待到金甲戰將退下之后,鎮元子呼喚聲:“離兒。”只見戰離茫然的抬頭應了聲:“啊。”眼神中滿是混濁,不復往昔的清澈靈動。
這時,鎮元子發現有些不對勁,走下丹陛,到了戰離身邊,又喊了聲戰離,可她似乎依然沒有認出眼前的人是鎮元子來。鎮元子將神識放在戰離身上,不探查還好,這一探查直把個鎮元子又驚又怒,戰離身上竟然毫無法力,元神破碎,泥丸紫府化為烏有,千載道行一朝散。妖族竟然將戰離削去了道行,壞了胸中五氣,早已不復玄仙了,甚至以后要再次修道已是難上加難了。
鎮元子看著眼前的戰離,昔日哪個靈動搞怪,經常來五莊觀騙吃騙喝的少女哪里去了?萎靡混沌的眼光,畏懼的精神,鎮元不由悲從心來。
羅凡雖然藏在鎮元子的右袖中,但是對于外界發生的一切,羅凡是能夠感知得到的。此刻見可愛的離兒竟然成了這樣,羅凡心頭大恨,恨自己為什么這么窩囊,連自己身邊人都保護不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自盤古開天地,鎮元子化形而來,就流過兩次眼淚,第一次是老友紅云身死道消之時,第二次便是……
鎮元子心中既悲且憤,來拉戰離的手:“離兒。”卻不想那戰離見有人來拉自己的手,竟然嚇得魂不附體,好生恐懼,雙手猛地抽回,募的警醒,大呼大叫:“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聲音說不出的凄涼和無助。怎會如此?鎮元子悲憤的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太一,此刻太一端著瓊漿玉液正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十大妖帥大都邪笑不已,唯有白澤面露不忍。
太一輕呷了一口杯中瓊液,自然而然的笑道:“這小姑娘早已經做了我妖族的媳婦了。”說道這里,鎮元子和羅凡哪里還不明白其中之意。鎮元子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太一:“你。。。你。。。你。。。。。。”連說了三個你,卻覺一口氣在喉嚨上不來,猛地噴出一口宣紅。不料,太一又爆料道:“忘了告訴賢弟了,小姑娘這幾天在我妖族軍營中玩兒得開心極了,每日里有無數男人伺候,飄飄欲仙。她可不想跟你走,走了,哪里找這么好玩兒的地方?哈哈哈哈”底下妖族文武也跟著淫笑不已。太一那樣子,似是在敘述與自己毫無干系的一件事,冷漠之極。
鎮元子喉頭一堵,又是一口宣紅噴出胸腔。
“太一,枉為天帝,無道暴虐。空為神祇,德虧道損,雖域外魔族之奸惡亦不如你。”此刻的鎮元子怒火盈天,再也不顧形象破口大罵。
十大妖帥,白澤扭頭不忍。計蒙等人卻是沒那些良心未泯,見鎮元居然敢大罵自己主公,即從座起,兵器在手,劍拔弩張:“兀那鎮元子,我主公好生招待與你,竟敢如此無禮?”當即就要欺身上前來拿鎮元子。卻被太一喝止:“計蒙,且退下。”計蒙不敢違令。
只見太一對鎮元道:“賢弟稍安勿躁,人族潛力之大,實超巫妖兩族。我妖族與人族之爭,實乃是種族之爭,氣運之爭,乾坤主角之爭,洪荒資源之爭,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賢弟你又何必著惱!寡人自問沒有任何對不住賢弟的地方,反是欽佩賢弟道德,若是賢弟能入我天庭為官,牧守一方,則我天庭萬幸。”太一這是想要招攬鎮元,滅了人族,自然就是巫族,巫族可不似人族孱弱,自然要多多招攬些幫手了。
只是此刻的鎮元子哪里還顧得了太一說什么,他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兀自緊緊的攥著戰離的雙手:“我是你鎮元伯伯,我是你鎮元伯伯啊。”
“鎮元伯伯?”戰離的雙眸似乎恢復了一點神采,又好似認出了鎮元子,口中喃喃不已:“鎮元伯伯,鎮元伯伯、、、、、、”雙手被鎮元子緊緊的攥著,掙脫不堪,不過,掙扎的幅度顯然已是小了很多。
“你是鎮元伯伯,你是五莊觀的鎮元伯伯?”見戰離認出了自己,鎮元忙不迭道:“是啊,我是鎮元伯伯,你好好看看。”
募的。戰離像是失家多年的孩子,找到了家的港灣,一頭扎進鎮元子的懷中,嚎啕大哭,一個勁兒的道:“離兒再也不淘氣了,以后乖乖的,鎮元伯伯快帶戰離離開這兒,他們不是人,他們不是人。戰離要爹爹媽媽。”聲音斷斷續續的,時而清楚時而糊涂。鎮元子唯一能清晰感覺到的,是戰離那似黑淵一般的無垠恐懼。
輕輕地撫著戰離的脊背:“離兒乖,鎮元伯伯這就帶你去找爹爹媽媽。”鎮元子心中,早是將戰離看做兒孫輩的來疼愛的。
羅凡在袖里早已是目眥欲裂:“好你個太一,好你個妖族,今日不殺了你,老子就枉為穿越人族。”神識傳音給鎮元:“咱們殺了這個畜生。”
鎮元子安撫好了戰離的情緒,對她道:“離兒乖,鎮元伯伯帶你去一個安靜的地方。”一聽鎮元子要帶自己走,戰離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戰離不要見到他們,不要見到他們,走。。。。。。走。。。。。。”嘴中一直喊著走字。
“好,這就帶咱們離兒回家。”鎮元子右袖羅凡,左袖收進了戰離。
“貧道與這只邊貿畜生月缺難圓!”鎮元子卻是連陛下也不叫了,直接罵扁毛畜生,而且說這句話的時候,卻是連太一看也不看,而是環視一周,似乎是故意罵給人聽的一樣。
太一不以為意,這份氣度倒是在榮升天帝之后,變得雅量不少。笑了笑道:“賢弟啊,雖說你是同貧道一般,乃是準圣中期,不過,嘿嘿,在混沌鐘下,諒你能奈何?”此刻,鎮元子思緒還未平復,見太一拿出混沌鐘,他講看家法寶“地書”托舉在手中:“若是加上他呢?”鎮元子平生不好斗,地書未曾顯名于洪荒,故此太一認不得。
太一看去,只見那似寶書模樣的靈寶,一團光華,黃霞沖天。渾身玄非凡,至少是一件極品先天靈寶,卻不知有何妙用?
望向白澤,那白澤乃是聰明多識之獸,除了少數一些先天至寶認不得,但凡不屬混沌之物,差不多皆認得。果然,見自己主公望向自己,白澤回答道:“此乃大地胎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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