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既然你們時間來不及的話,我們就快些說吧,我直接問了,”司徒陌然不等慕容聽雪開口阻止,不間歇地直接問出了那個他想問很久的問題。
“在安州城你為什么背著我們偷偷向徐玨域告密?你有什么事,什么想法我們都是可以商量的,你為什么要那樣做?”
司徒陌然的語氣并不咄咄逼人,反而十分平靜,看著慕容聽雪的眼神也是同樣平靜。
但就是這樣的平靜讓慕容聽雪覺得自己好像是做了壞事被正義之人大義凜然地找上門來,口吻還像是善良地給他留了余地。
空氣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夏夜里的蟲鳴和身后云霄閣里喧鬧的人聲。
秦宣澤愣了愣,而后反應過來看向慕容聽雪:“什么……告密?”
慕容聽雪的表情僵了一瞬,他沒有立馬回答秦宣澤的問題,而是看向司徒陌然:“陌然,我不將那稱之為告密,我也相信任何一個人處在我那樣的境地也都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那是名滿江湖的邀月魔教的教主,不是什么普通人,誰能知道他出現在武林正道舉辦的武林大會上是帶著什么目的來的?”
“如果你將這稱之為告密的話,我也無話可說,畢竟從林墨的角度看事情就是這樣的。”
慕容聽雪頓了頓,擰起眉,做出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我不明白身為武林盟主后代的你,為什么要去包庇,去幫一個滿手鮮血的大魔頭保守秘密,甚至現在還為了他來質問我那時在安州城的事,你知道在云霄閣里我看到你、亓云風還有洛青舟跟那個魔頭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心情有多復雜嗎?”
司徒陌然聽著他的反問,一時間還沒有往深處去想,他只是想,林墨的表面身份擺在那里,江湖上對他一直都有很深的誤解和成見,慕容聽雪不知道內情,會這樣想林墨也不奇怪,只要他解釋清楚就好了。
無論是林墨還是慕容聽雪都是他的朋友,他一定要消除這兩個人之間的誤解。
這樣想著,司徒陌然頗為急切地開口:“聽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林墨那天只是單純地去參加武林大會而已,根本就沒有什么別的目的,他也不是江湖上一直傳言的那樣,他是個好人,只是被誤解得太深了!”
慕容聽雪心中對司徒陌然最后那句話嗤笑一聲,面上卻仍然皺著眉頭,保持著他剛才那副無法理解的表情。
他打斷司徒陌然的話,語氣不可置信:“陌然!你怎么會幫他說這樣的好話?那個魔頭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藥?你現在還記得你的身份嗎?你的父親是當今武林的盟主,而你作為他的孩子竟然跟武林上人人喊打的魔頭攪和在一起不清不楚,你瘋了嗎?若是讓江湖人知道你幫一個大魔頭說話,你要讓司徒叔叔如何自處?”
慕容聽雪字字句句都讓秦宣澤還有他帶著的侍從看著司徒陌然的眼神逐漸鄙夷起來。
司徒陌然有些慌了,但不是因為慕容聽雪義正辭嚴的那些話,而是好友始終都無法理解的態度。
“聽雪,你聽我說,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想我們需要找一個安靜,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好好談談了!”
司徒陌然有些急切,他伸手就要去拉慕容聽雪,但是毫無防備的他卻被一旁的秦宣澤伸手推開,腳步不穩踉蹌了兩步,一雙溫暖寬厚的手及時拉住了他。
還沒等司徒陌然反應過來,就見將他拉到身后的亓云風對秦宣澤出了手,劍柄抵在秦宣澤肩上,一把將其推開,比他之前推司徒陌然用的力道要重得多。
這一推讓秦宣澤身邊的侍衛瞬間戒嚴起來了,拔劍將他和慕容聽雪圍住,以蓄勢待發的姿態對著亓云風。
“放肆!竟敢對太子殿下動手,你不要命了!”
亓云風冷著臉:“對他動手,你們也不要命了!”
“師兄!”見形勢逐漸變得緊張起來,司徒陌然在亓云風身后小聲叫他。
亓云風沒回話,冷厲的目光越過一眾侍衛和秦宣澤對上,其中除了冷意,還藏著旁人都看不懂的一些情緒。
秦宣澤先出聲說話:“你可知襲擊太子是為何罪?”
“不管你是誰,只要你傷到他分毫,我就不會放過你,”亓云風頓了頓,冷笑起來:“世人皆道當今太子仁和寬厚,我今日瞧見的和世人口中所說的倒是一點也不一樣,襲擊太子是罪,那么太子先對天齊國百姓動手又是什么?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之說,難道都是放屁不成?!”
亓云風和洛青舟一樣的話不多,因為要處理盟主府和生意上的事,話相對來說要比洛青舟多一些。
可司徒陌然也極少見亓云風一口氣說這么多話,動這樣的怒,更別說從他口中聽到臟字了,亓云風的素養向來都是極好的。
司徒陌然愣愣地看著亓云風的背影,看著他不遺余力將自己護在身后的樣子,在這一刻,心口好像有什么東西破土而出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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