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三千多的將士,活下來的不到十人,傷的傷,殘的殘,其中依舊沒有張越的身影,夢璃閉眸,若有人能夠活下來,他必不會死,除非他自己不想活,張越啊張越,你終究是過不去那個坎么?與你又有何關(guān)?
“將軍,”十雙眼睛呆呆的看著他們的王者,了無生氣,曾經(jīng)出生入死的弟兄卻是如此的慘狀,他們便是活著,大多也是變作廢物,倒不如一死百了。
夢璃白衣染血,黑眸若淵,“還記得最初你們?yōu)楹我蔀橐幻勘S我戰(zhàn)場廝殺,以命賭博?”
眾人都是不解。
“我記得有人這樣跟我說過,”夢璃眼中閃過絲絲暖意,“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這條路本來便是九死一生之路,每一次的戰(zhàn)場都可能是最后一次的站場。我也不瞞你們,這次我們作為前線軍,只是一步試探的棋子,更加簡單的一點說,他們根本不在乎你們的生與死。”
見著眾人眼中爆發(fā)出的強烈恨意,夢璃卻笑,“恨嗎?當然恨,他們的命是命,你們的命便不是命么?可否想過就憑你們?nèi)绾文軌蛞徊讲桨踩叩饺缃襁@個地步,還記得一開始我的身份么?”
“將軍!”
“便是如此,我不認為自己有何對不起你們,曾經(jīng)的你們不過任人揉捏的螻蟻,我將你們帶出,一步步訓練至現(xiàn)在,這場戰(zhàn)役便是成果展,不管是生是死,你們都得到了一直想要的榮耀,死了的人頂天立地,活著的人亦是可以抬頭挺胸,從此沒有人可以再因為你們的曾經(jīng)而看不起你們。不管是奴籍還是其它都一筆勾銷。”夢璃臉上沒有多余的神情,看不見高興,也,看不見悲傷。
“今后的路你們自己選擇,不管你們想要怎樣走,是自暴自棄還是替他們好生活著,隨便。”夢璃說完便打算離開,“好生對待他們。”
“是,將軍。”來人很是恭謹?shù)膶χ鴫袅卸Y,這才對著身后眾人示意照顧傷者。
“將軍,”夢璃轉(zhuǎn)頭望向那個受傷的士兵,“不管如何,您都是我心中最為敬仰的將軍。張軍師用他的命換了我這條爛命,他死前讓我一定要將他的話帶給將軍。”
“告訴將軍,我對不起他,張越終究食言。我就是個懦夫,有些事情能夠理解,卻沒辦法沒辦法接受,更沒辦法承擔,我沒辦法承擔這么多弟兄的生命,只能夠用我的死來贖罪。我知道將軍不屬于這個世界,將軍在另外一個世界有自己必須去做的事,有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事,可是還是自私的想要將軍記得自己的諾言,親手結(jié)束這片亂世,實現(xiàn)實現(xiàn)我們的理想,實現(xiàn)所有人的”
“是嗎?”夢璃似乎沒有多少驚訝,他早該知道張越根本沒想活著經(jīng)歷這場戰(zhàn)役,即便是自己設計讓他許下諾言,他終究還是毀了承若。轉(zhuǎn)身離去,他毀了兩人之間的承若,可是自己不會毀了曾許下的諾言,不管最初是抱有著怎樣的目的,如今,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定要親自參與這場亂世之局。少年抬頭望天,當年父皇的言語,行動,還有選擇,他不理解,現(xiàn)在的自己好像越來越懂得,雖然依舊不喜父皇為人處世的方式,不喜父皇讓自己的母親吃了如此多的苦頭。
夢璃一時恍惚,忽而眉頭緊皺,瞬間退開,很是戒備的看向不遠處,本來空無一人之地波紋乍現(xiàn),玄衣金眸男子現(xiàn)身而出,看向少年,似有不解。
“我當是誰,你來這緣何。”夢璃雖然性情桀驁不馴,對于尋緣手腕上基本處于‘冬眠’狀態(tài)的墨玉還是相當戒備的,倒是輕易不敢太歲頭上動土,但是亦沒有多少的尊崇,基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對于此次墨玉的突然現(xiàn)身保留疑慮。
“帶你去個地方。”
“你倒是,呵。”夢璃嗤笑,“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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